不知睡了多久,眼前隐隐有光亮透进来。意识逐渐清醒,苏夕雨揉着后脑勺缓缓地坐起。只见一个清晰的人影,正坐在桌边发呆。
地龙里的红炭一闪一闪的烧得正旺,里面有一些还是新添进去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会在这里,她一点也不意外。
“申时。”
外面的天还亮着,可也到夜幕降临不远了。
得赶快回去。想起余声,她撩开被子准备下床。可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早在不知何时被脱去,只剩下中衣。
“这衣服是你给我脱的?”苏夕雨睁大眼睛,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
“不然呢?”说完他懊恼的别过脸去“别怕,我什么都没有做。”他恨自己的懦弱。有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可偏偏又怕伤害到她,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僵。只好忍了下去。
他的话她自然相信,可就是心里怪怪的。“那也不太好吧……”
“怕什么,反正你到死都是我的。迟早的事儿。”目光十分坚定,不知是说给她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在床上扫视了一圈儿,一眼就在床尾瞅见了自己的衣服。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陡然想起了上午在画馆里拿到的那个钱袋。
若是着衣服是他给脱的。那么钱袋子十有八九也在他手上了?
“怎么了?”
苏夕雨不自在地迎上了他的视线“你可有见我身上的钱袋?”那可是她以后安身立命的东西,可不能丢。
他没回答,眼神看向床角的那堆衣服。
苏夕雨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爬过去拎起衣服,见到钱袋之后,才松了口气。
褚煜察觉到了她的眼神,不禁对她手里的那个钱袋好奇起来。
之前听秋兮回报说,她上次出来时连买一个考地瓜的钱都没有。那她现在手上的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竟然宝贝成那个样子?
见他起身,苏夕雨赶紧穿上身上的衣服。
褚煜走到炉火后,蹲下身在检查什么,苏夕雨这才发现。炉火后矮凳上的白色瓷盅。
“这是什么?”她一边问,一边将床上的钱袋收入怀中。
“醒酒汤。”
褚煜打开盖子,端着它走过来递到她面前。她飞快地整理好衣襟,双手接过。“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见她毫不犹豫,褚煜眼带笑意,面对她的信任,让他十分愉悦“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了东西?”
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苏夕雨从瓷盅后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低声道:“无聊!”说完,将剩下的几口,一股脑儿地全部灌了下去,又将瓷盅递给他,用手背擦了擦嘴。
“我们走吧。”
“这么急?”
“嗯,我走之前说过会赶晚回去的,我怕师娘等急了,一个人会害怕。”苏夕雨如实说道。
刚才还温和的脸,又被标准式的冰冷所代替。
“你之前和那个男人去万剑峰会的时候,一走十天半个月的,就不怕她急?”
苏夕雨一愣,而后转眼看向一边。心里五味杂陈。她对南柯是什么情感,她很清楚。但在别人眼里,真的就这么不合适吗?
出了酒楼,子阳已经备好了马车,在门前等候。她还以为得走回去呢。
“夫人!”见她出来,子阳向她行了个礼,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
她心里疑惑,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