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好头之后,再插上首饰,发型就弄好了,随后换上衣服,吃了饭休息两刻钟吃药后秦染嫣就出门了。
等到了永宁侯府大门前,时间不早不晚才巳时一刻而已,算算时间,进去和永宁侯夫人聊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回去就差不多能吃饭了。
“王妃您来了?”
“我们夫人特地叫小的在门前等候大驾,快请进吧!”
一个看起来不年轻的老奴恭候在大门前,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是永宁侯夫人贴身伺候的或者是陪嫁丫鬟,资历是老的。
那老奴一脸谄媚微笑恭敬,见秦染嫣下了马车边笑道边小步快走迎上去。
秦染嫣客气说:“我来晚了。”
“哪里的事,王妃来的正正巧巧,快请往里进,我们夫人正恭候着呢。”
进入永宁侯府,一路到了会客厅,秦染嫣心里紧张,永宁侯夫人见秦染嫣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欠身行礼。
“见过楚王妃。”
“永宁侯夫人不必多礼。”
曲颜殷也在会客厅内,气氛中透露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秦染嫣感觉不是正常的来往聊天,肯定是要说点什么事。
秦染嫣不由咽了一口口水,永宁侯夫人上前亲自搀着秦染嫣坐上主位,秦染嫣没有推阻的意思,按身份她确实是坐主位的,也受得起永宁侯夫人如此的对待。
“常听说王妃身子不好,如今看着,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吧?”
永宁侯夫人将秦染嫣扶去坐下之后自己也落座在左手边的第一把椅子上,她满脸是温和担心记挂的笑问。
“如今也好很多了,也有一份是多亏永宁侯府送的礼品药材。”
“王妃此话言重了,为人臣子,该是为皇家效犬马之劳,只送些不足为贵的草药,只怕是不能为皇家分忧解难。”
“能对王妃的伤病有所帮助,就是慰问祖先汗血功劳了。”
秦染嫣嘴角挂着职业假笑,这样的话,她如今也是听多了,免疫了。
永宁侯府也是世家传承好几代人了,他们家祖上也是开国立功的将军发家,原本第三代当家时就下跌落寞,原以为真是要应验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句话,没想到第四代又开始人才辈出,如今都第六代了,家门更盛,人丁兴旺。
秦染嫣不是个会找话题聊天的人,不过她从来不会担心冷场问题,因为她的身份不是中原人,就算情商不怎么高,别人也都是能理解的,不过别人不会把方向对着情商,而是她的身份,所以一般她面对外人交往,别人都会特别照顾她。
基于此,她和其他人相处基本不用费什么脑筋,里面有弯弯绕绕的,她能听的懂就应和,听不懂也就算了,别人要是想让她懂,也会明示暗示想办法说得让她明白。
秦染嫣很多次都庆幸,还好自己是身穿,还好自己只用和祁台纠缠,要是进入大家族的内宅或者穿越成很多小说主角那样是后宫妃嫔,宅斗宫斗这些,她没有那个智慧,也没有那个胆量勇气,她是很怂的。
永宁侯夫人一连嘘寒问暖问了几个问题,秦染嫣全都尽量得体的回答。
曲颜殷就坐在永宁侯夫人的旁边,秦染嫣也和下人聊过曲颜殷,她是个话少冷淡的人,虽然是永宁侯府唯一的女儿,但脾性却不嚣张高傲,是个闷葫芦,很少出门,在家整天舞刀弄枪,武功很强。
这样的人在顺安这样的名利场不吃香,男的嫌弃她不够温柔贤淑,女的嫌弃她太粗鲁不够文雅,原本曲颜殷到了年纪是要谋亲事的,不过因为这个,很多人望而却步,当然也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让永宁侯府门庭若市。
曲颜殷就算是个丑八怪,也不愁嫁的,何况她只是性子沉闷又爱习武,这说出来原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有人是会称赞的。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曲颜殷虽然不愁嫁,但是她心性高,非要找自己中意的不可。
永宁侯夫人说了半天才说到今天请秦染嫣来的目的,秦染嫣暗叫一声大好。
原来曲颜殷不对赵穆来电!
秦染嫣内心庆幸,还好今天来了!
“王妃不知,小女的婚事未定,全家上下没有不急的。”
秦染嫣压着嘴角,让自己不要笑的太高兴。
“曲小姐怕是自己有喜欢的也说不准,虽说都是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办才最稳妥安好,可互相不喜欢也过不好,常所为强扭的瓜不甜正是这个道理,该找情投意合的,日后才能幸福。”
永宁侯夫人为难的叹一口气,“王妃所言正事,我正是为了这个请王妃来,望请王妃能施恩帮个忙!”
秦染嫣有些明知故问道:“帮忙?永宁侯夫人有什么要帮忙的,我有能力办的一定给你办了。”
秦染嫣不敢打包票,毕竟她没什么能力,要是有点难度的她还要和祁台商量才行。
曲颜殷脸红了,紧张的看着秦染嫣,永宁侯夫人面上也是不好意思小心道:“听说楚王不纳妾是王妃的意思?”
秦染嫣一愣,看向曲颜殷,曲颜殷见秦染嫣看向她,忙垂下头。
什么情况?冲着祁台去的?
可曲颜殷的身份不可能为人妾室啊!
秦染嫣万万想不到这里去,如今听了,脑中暴风雨般思绪起来,难怪要请她来,要是冲着七皇子宁王赵镇去的,肯定多请扬小娘啊!
曲颜殷什么时候看上祁台的?
秦染嫣笑都笑不出来了?
“王妃?”
见秦染嫣不说话,永宁侯夫人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冷静,面上浮现紧张。
“王爷要纳妾,我如何拦的了?我又不是中原人,在这个国家无依无靠的,只得王爷一时喜爱做了夫妻,他要是哪天不喜欢了,还不知道要把我怎么样呢,我怎么能左右他的意思?”
“永宁侯夫人此问何意?”
永宁侯夫人提起笑说:“王妃可别说玩笑话,全天底下,谁人不知王爷倾心王妃?”
“何况家里头男人纳妾,小辈娶妻这些的,总该都是要名正言顺,即便王爷要纳妾,也得王妃知晓肯定入了门才是正经的。”
“冒昧问王妃这话,也不是为了什么,只为了小女的终身大事,还请王妃莫怪罪。”
秦染嫣皮笑肉不笑说:“怎么会怪罪?”
永宁侯夫人又道:“我这个女儿不爱张嘴说话,偏巧家里没有其他姐妹,整天跟着哥哥弟弟拿枪拿剑挥舞,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家家,不会拿针绣花,只会舞棍弄弓。”
“如今大了,该出阁了,为了这事,我们夫妻俩也日夜琢磨,给她提了几户人家公子,她都不满意,在家里又嚷又闹,说我们逼迫她,她宁死不肯。”
“为此我们更加头疼起来,又只有一个女儿,不敢拿她如何,只能顺了她的意,就算豁出老脸也得来求求王妃。”
秦染嫣后悔来了,果然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不是半场开香槟白得意高兴吗?
祁台这个死鬼,怎么老是招惹桃花?!
秦染嫣勉强维持住笑问:“永宁侯夫人要如何帮忙,只管说就是。”
秦染嫣为了这个和祁台闹了好几回,就算曲颜殷真的喜欢上祁台,要求她同意曲颜殷入王府,她也不会同意。
当然了,她也不会为难自己,祁台招惹的人,肯定是他自己去解决,她会利索的把摊子丢给祁台,她是一点都不沾手的。
“王妃大义,这原本也不是要紧的事,只是还得请王妃操劳一手。”
秦染嫣不由的蹙起眉。
“小女前些日子偶然见了骠骑将军家的二公子,心里留了意,只是外面不知怎么的起了一些传闻,说吴王要和我家定亲事了,这是无须有的事,可人言无畏,如今传的有板有眼的,真叫人有怨无处申,有苦无处诉啊!”
秦染嫣闻言,人又懵了起来,不过知道曲颜殷不是看上祁台她就松了一口气。
不过曲颜殷看上了骠骑将军家的公子,找她帮什么忙?
她记得他们两家好像有些恩怨在的,好家伙!她已经有负重前行的感觉了,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她能帮的忙。
“可偏生的,我们家和骠骑将军家有些小恩怨,加上这些个风言风语,两家难交好,婚事更难提。”
“听闻骠骑将军夫人常和王妃来往,加之楚王爷和骠骑将军的交情厚深,恳求王妃帮帮忙,搭个好人线,我们两家摒弃前嫌,重修于好!”
秦染嫣懵的很,她是见过骠骑将军夫人,但是只相互之间说了几句话而已,现在连骠骑将军夫人的模样她都记不住,哪来的常来往?
不过骠骑将军和祁台关系厚深倒是真的,只是这一切都是在祁台身为皇太子的时候,自从宫变那日开始就变了,如今是怎么样的她都不知道。
秦染嫣想了想,永宁侯夫人这样说,肯定不是真的想请她帮忙,她这副身子,整天养病窝在府邸,她能有什么能力,整个顺安都是知道的,永宁侯夫人肯定也知晓。
如今永宁侯夫人这样说,肯定是希望通过她告知祁台,让祁台帮忙搭桥牵线。
“原来是这样,说起来是好事一桩,若你两家能和好,谁都高兴,不过虽然是小恩怨,但长久不化解,如今也是各存心思。但也不用太担心,皇天不负有心人,有诚意就能打动人心,我也尽我所能,若是不能成功也只能是遗憾,仍需永宁侯夫人另找他人他路。”
永宁侯夫人面上难掩激动,曲颜殷不知何时也抬起了脑袋,看着秦染嫣的眼神带着期待希冀。
“若得王妃相助,不愁不能化解!我等在此谢过王妃!”
秦染嫣道:“不必客气!此举也是善事一件。”
永宁侯夫人笑的高兴,秦染嫣也头一回见曲颜殷的脸上露出笑意。
回想第一次见曲颜殷的时候,她是冷漠着一张脸,秦染嫣那时候还以为她被怎么样了不高兴,后来曲颜殷被扬小娘泼了一身茶,她离席走的时候也是急匆匆的,好像误入了一处不好的地方急着离开。
进宫赴宴几次,秦染嫣几乎都能见到曲颜殷,不过都是站一处看着,两人没能说上一句话,她对曲颜殷记忆很深刻,毕竟她总是冷着一张脸,和其他人笑意吟吟的贤淑得体很不一样,说好听点叫高冷厌世,说难听点叫臭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