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没死吗?”
“没死就不算有事吗!”
祁台无所谓说:“你和她也不亲,这么急做什么?”
秦染嫣打了一下祁台身上的被子。
“你论你的,我论我的,我和她是妯娌,怎么不亲了!”
祁台有些头疼点点头,敷衍说:“好好好!她和你亲!”
“除了皇后娘娘,没有别人受伤了吧?连义连晓呢?其他妃嫔皇子公主呢?”
“没有,这次不骗你,主子就伤了皇后一个,原本她也不能有事,不知怎么跑去一个太监,说皇上遇难了,皇后不顾阻拦非要冲去,这才被捅伤了。”
秦染嫣闻言,感慨说:“他们感情真好。”
“好什么,皇上又不宠爱她,心都在别人身上,不过是看她聪明能统管后宫给够中宫体面而已。”
“皇上最喜欢谁?”
“惠贵妃。”
“她?”
秦染嫣问过别人,惠贵妃年龄才十七岁,皇后娘娘都快奔三十了,皇后娘娘比皇上大三岁,生了两个孩子之后,有些显老气,比不得年轻漂亮的姑娘。
“皇后娘娘和皇上没有感情吗?”
“也不是没有,夫妻之间的敬爱是有的。”
“只有敬爱?”
“我哪知道还有别的什么?”
“什么鬼的敬爱,当老师呢?”
秦染嫣忍不住吐槽,顿觉偏离话题。
“秦王造反,失败了,皇上要杀了他吗?”
“那是自然,三日后城门口连同下人九族全部问斩示众。”
秦染嫣万分吃惊,下人九族也要吗?那得多少人?
“那你去镇乱,有什么功劳?”
“改封号为兖玉亲王,赐宝剑和免死金牌一枚,外加金银赏赐,也没有什么。”
“兖玉亲王?级别很大吗?”
“永曲六年,永曲皇帝驾崩,当时永曲皇帝还年轻,膝下皇子都年幼,永曲皇帝病逝之前,封当时的汉王为摄政王,怕汉王一家独大集弄权势,又封当时的晋王为兖玉亲王,赋予兖玉亲王驳断摄政王旨意的权利。”
“那你这个兖玉亲王权力还挺大的,宝剑是什么样?给我看看!”
“明天再看吧,别折腾了,好人,放我睡觉吧?”
“不行!你给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完!”
秦染嫣伸手撑开祁台的眼皮。
“以前你撑七八天都不叫困的,越发的没用了,你也开始发虚了是不?”
祁台轻轻抓挪开秦染嫣的手,“我真累了。”
秦染嫣撇了撇嘴躺下,“那你明天可要和我说,我问别人都问不出什么,你还净骗我。”
祁台也躺下,承诺道:“明天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有呢?”
“不再骗你一句。”
“哼!”
祁台要抱秦染嫣,秦染嫣挣扎扭了几下才让他抱。
“吃药了没?”
“你去洗澡时我就吃了。”
“睡吧,来人,灭灯。”
“是。”
金君竹青放下金纱帘帐,轻钗李李剪灭烛灯。
朝堂查抓谋逆之党,这段时间都有的忙,祁台下朝回来,已经接近晚饭饭点。
秦染嫣心痒难耐的想问清祁台事情,好不容易等他回来了,就叫他过来问话。
“主子,好得给奴才一口水喝吧?”
祁台戏谑央求道。
秦染嫣又叫人给祁台倒茶喝,祁台起身要更衣,秦染嫣只能眼巴巴看着他更衣喝茶。
等祁台都好了过来坐,秦染嫣忙问他:“谁和秦王一起造反了?秦王集结了多少兵力?可有死了什么官员?城中百姓都还好吧?”
“秦王势大,共同参与的人不少,柳家、太师的门生二品盐官,太傅之子林玉钦,水都督一家,三品武将金树,御林军统管富锦冢.....”
秦染嫣听了一遍,记不得有多少人,又叫祁台再说一遍,她掰着手指头数,二十六个,真是吓人。
“御林军统管都要造反!秦王还真能拉拢人!”
“拥护他的人自然多,毕竟皇上这些年政绩不佳,很多决策都是他先启奏,别人跟着参奏才定论下来,如此的,更加觉得皇上能力不行,秦王才是有帝王之才。”
“我回来之后,确实有人转道倒戈向我,毕竟我曾为储君,能力如何,众人心中有数,比起秦王阴暗,我更多一份坦荡无掩。”
“身为朝臣,他们首先是想保住自己的位置家人,其次才轮到天下百姓。他们首鼠两端,怕站错位,又怕不站位将来讨不到上位者的好。”
“为人做官,是天下官,总有人是想为国为民,却又无奈身处名利场不能随心效忠国君人民。”
祁台话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萎靡低沉,秦染嫣小心问:“里面有你曾经的老师朋友,你肯定很伤心吧?”
祁台不掩盖说:“有点。”
秦染嫣只能安慰说:“他们不够效忠,不管是对你还是对皇上。”
当年祁台造反,他信任的人,他们口中皆说,效忠先帝无二心,拥护赵臻上位,要对他赶尽杀绝。
如今他们却不效忠皇上了,全都转心转意参与造反,当年的话,就是笑话。
祁台叹气说:“世事无常,难预料。”
秦染嫣笑说:“你别不高兴了,为了他们不值得,当年他们高兴,你如今也该高兴,风水轮流转!”
祁台看秦染嫣也笑了。
“我也不知道你想要我如何,往常我要是高兴了,你说我没人情味只会落井下石,如今我难过了,你叫我高兴些,你也反复无常。”
秦染嫣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恼气说:“那你就难过吧!”
祁台这话扎心,秦染嫣知道自己反复无常爱折腾祁台,可他放到这里说,是什么意思?
心中以为她和那些造反的人一样?是看局势下棋子的人?
祁台有些失意说错了话,秦染嫣生气了,他忙去解释。
“我不是拿你和他们比,你和他们根本搭不上一根发丝,一点也不一样,我只是想说笑一些你的脾气,不是怀疑你的真心,你别误会我了,别生气好吗?”
“不好!”
秦染嫣有一大堆的郁火委屈,可她突然又想,她都快要离开了,不至于再为了什么和祁台争吵问清清楚楚,就这样糊里糊涂,自己对他失望,往后就不再爱他,不再想他了。
要是辩驳清楚了,反而不好,何况她和祁台总是为了这些闹腾,来来回回都是一样的问题,她现在要死要活的,祁台一解释哄两下她就高兴不已,她到时候回去了,是想难过死吗?
祁台的嘴诡辩,没理都能说成有理,她争论的结果不都是如他所愿?
她想要回去好过,就不要和祁台清清楚楚,要像弥漫着阴霾一样,藏着很多问题。等她以后想起祁台,不要想他的好,要想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这样她就能不断的告诉自己,祁台根本不是一个值得爱的人。
“嫣嫣,我一时说错了话,不该这样和你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生气。”
“你对我真心,我岂能不明白?”
“你为了我,把身子伤病成这样,世界上哪有其他人能为我如此的?”
“我也不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我也是反复无常,你不是也爱总这样说我?昨天还叫我不要骗你,我的意思你该是明白的,不是拿你比较他们,他们算什么?怎么能和你比?”
秦染嫣叹气说:“我不生气,我知道你的意思。”
“不,你还不知道,你听我再和你说说。”
秦染嫣真的是要被祁台气笑了,她到底该不该知道?
“嫣嫣,你是个藏不住事的,你心里不高兴,就算做戏演的高兴,我也能看的出来。”
“你可不能误会我,这次是我说错话了,你要是不能明白,我从头到尾和你再解释一遍!”
秦染嫣崩溃,祁台总是不让她如愿,他怎么这么敏锐,她想和他生分生气,他总是把持抓着,非要解决问题不可。
偏偏她还总是忍不住倾吐自己的在意计较,她是想这样,又不想这样,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你不是这样想,那你为什么这样说?”
秦染嫣终究还是哭了出来,幽怨质问他。
祁台抱住秦染嫣说:“嫣嫣,你知道我的,我也不是神仙,总有用错话的时候,何况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另一个意思问你,你能不能明白?”
“不能!你就是觉得我会为了什么好的变了心,你既然这么信不过我,当年在图腾县你就该真的放我走!”
秦染嫣哭得有些难喘气,“我让你费那么多心思猜来猜去,你又何必,你早知我不是忠心的人,就少费力气求证那么多假的真心!”
“我和你还没几年,又没有孩子,别猜忌那么多劳累自己了,就此放我走吧,我不会纠缠你,也不分你家产!”
祁台急切道:“嫣嫣!你别这样!”
“我就这样!我偏要这样!”
秦染嫣有时候就是想让祁台受不了自己,她明明知道祁台确实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可她还是想和他吵一吵。
秦染嫣也不知道哪来这样的胜负欲,她明明不喜欢和别人起争执,她明明和别人有矛盾总是想要息事宁人,对上祁台,她总是很浮躁,总想要祁台为她折腰示弱认输。
“嫣嫣,是我错了,我全认!”
“我不该这样说错了话叫你听了误会!也不该说你反复无常!”
“我求你原谅,求你别和我计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