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很暖,地上铺满了深色的羊毛毯,诗织踩着毛绒绒的地面,走向婴儿床里的赤司征十郎。 “小征,是妈妈哦。” 床边放着一个小巧的摇铃,诗织拿起来轻轻拍在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摇篮里的婴孩听见响动,晃了晃手脚,漂亮的赤眸嵌在眼眶里,闪动着星星般的光。 “咿呀……” 小孩子还不能说话,只能动动手脚和没有牙齿的嘴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 即使过了快三个月,诗织看着还是新奇,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戳在征十郎细嫩的脸颊上,立时便出现了一圈红痕。 诗织被这豆腐块般的皮肤给吓着了,她忙缩回手,却在途中被征十郎小小的手紧紧的攥住。 “小征……”诗织无奈的抬眼看着征十郎,盯着他同那人一般的红眸,有些发愣,“小征的眼睛可真漂亮啊。” 她顺势而为,不再急于挣脱。而是轻轻往下,抚在征十郎的眉眼上,嘴里不自觉的喃喃道:“可别像你爸爸那样。” 浪费了啊。 后半句诗织没说出来,虽然小小的婴孩尚且听不懂她在具体说些什么,但诗织始终认为,必要的家庭教育应该从小抓起。 而在孩子面前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作为父母必须自己心里门儿清才行。 赤司征臣的眼睛也很美丽,但可惜里面包含太多的冷淡与漠然,诗织与他相处一年多以来,每每都会在他温柔微笑下,不自觉的脊背生寒。 真不知道被他爱上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间惨剧。 对,诗织知道,赤司征臣对她的不是爱,而是家族的责任与……养某类动物的乐趣? 哦,还有他不加掩饰的控制欲。 而征十郎的眼睛没有那么多的人世复杂,他永远透露出来的,都是一种纯真的美,不含杂质。 “像我什么?”陡然清冽的声线传递在房间里,诗织脊背一紧,她侧身一看,恰是赤司征臣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没什么。”诗织立身,将征十郎身上踢乱的被角掩了掩,确认他能不着凉后,倾身贴在他幼嫩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晚安,小征。” 门被掩下。 诗织站在门口,满头赤发散在背上,她微抬棕眸,盯着青年略有倦怠的脸,轻声询问:“你怎么醒了,不多睡会儿吗?” “你不在我身边,睡不着。” 骨节分明的手贴在她脸庞,青年温和的赤眸却没看着诗织的双眼,而是注视着她耳边的碎发,一下又一下,细细的将她的鬓发挽在耳后,露出小巧莹润的耳垂。 他俯身,微凉的唇落在她侧靥上,久久未曾离去。 直到唇下的肌肤开始发烫,赤司征臣才直起腰背,眼里含笑,看着诗织细白的脸上飞上淡红。 这样的逗弄几乎频繁的发生在每日琐事中,诗织从一开始的无法get此人的点,到后来的无波无澜顺带还能做出一副娇羞模样,已然是手到擒来。 赤司征臣的恶趣味,真的是很浓重。 大概是从小未曾释放过自己压抑的本性,以至于到了现在,为所欲为的任性。 “别闹了。待会儿父亲大人看见了,不好。“ 诗织垂下眼,推了推相隔甚近的青年,秀美的双眉微蹙,眼下的双眸却含着丝丝的深意,谨慎的被垂下的浓睫遮挡,不让面前的人察觉。 似是触到了他的雷区,青年陡然垂下手,眼里笑意变淡,他拉起诗织身侧的手,提步往卧室里去。 赤司征臣的一生,都是在叛逆与完美中挣扎。来自于祖父的铁血教育,以及父亲的推波助澜,在母亲病死床榻后,这位赤司家的唯一继承人,终于成为了赤司家最锋利的刀。 可是如今的形势却变了。 因为赤司征十郎,诞生了。 他会成为赤司家继赤司征臣以来,更出色的帝王。 这也就是说,她的儿子可能也会从小过着像他爸一样,残酷无情的家族生活。 但这却是有违诗织此次的任务初衷。她的存在便是尽量弥补赤司征十郎残缺的童年生活,以便在日后他的少年时代尽量不那么中二,不那么……令人心酸。 即便要成长为帝王,也不需在寒冷中,一个人踽踽而行。 在连续三月来,赤司家主对征十郎密切的询问中,诗织敏感的神经察觉到了不对。 这明显的便是想要效仿赤司征臣的祖父,再培养一把利剑出来。 然而诗织如今的身份,是无法抗衡一家之主的赤司申知。对于星际著名的时空局政员007来说,不如借刀杀人来得痛快。 挑拨二人的父子关系,让赤司征臣开启一场夺子之战,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毕竟压抑了太久的猛兽,终究会冲破层层枷锁的牢笼,疯狂撕咬住守门人的咽喉。 那个时候再没有枷锁困住的猛兽,睥睨世人时,才是真正的帝王。 诗织看着坐在床上看着文件的青年,眼里渐渐涌上迷茫。她跪坐在另一侧床榻,膝行过去,双手抱在青年的颈侧,迫使青年微微抬起垂下的头。 他未说话,只轻轻挑了挑眉,静静注视着诗织迷茫的双眼,眼底深色暗涌。 空气里慢慢流动着暧昧的气氛,寂静的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诗织微微垂了眼皮,向前一倾,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嘴角,带着几丝轻轻的试探,最终落在他薄薄的唇珠上。 赤司征臣轻轻笑了起来,喉结在脖颈间滚了滚,声音带着清冽的气息停在诗织的耳畔,钻进她的耳蜗,弄得有些痒。 “真是不乖啊。” 文件被他扔在床下,纸页翻飞,青年单手压在诗织的脑后,另一只手轻轻挑开她衣领上的纽扣,顺路而下。 抵足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