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只给人家用几片,你就要收五百两。
阿青见过琬琰宰权贵,那是眼睛不带眨的,开口就是一大笔钱。
青年官员道:“有劳道长。”
琬琰一个眼神,阿青道:“大人,请往账房结账,请——”
师叔啊,你没看这人穿着官服,你还如此宰人,是不是太狠?
青年随阿青到了药铺,取了银票。
阿青拿着一张千两银票,“苏师叔,找不开。”
“找什么?多余的二百两,待那书生痊愈,就当是这位大人赔偿给书生的补养钱,人家内脏破损,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是伤了内脏,元气大伤,二百两银子补养。大人,不算过罢?”
琬琰笑容甜美,宰人的银钱又非要人性命,一千两真便宜。
青年官员道:“道长所言甚是。”声音微微发颤,若是这书生死了,他的麻烦就大了,破财免灾,虽然这财破的有点大。
阿青收了银票,想着回头再换成一百两的银票,给那负伤的书生二百两,险些死了,师叔救了人一命,要了人家八百两银子。
对穷人,师叔真是慈悲得很,可对权贵,那是可劲地宰。
想当初,师叔做“宝康堂”的坐馆郎中,把这附近一带有家底的人都宰怕了,现在人家不来医馆,登门瞧病的都是寻常百姓。
罗师叔是多少便是多少,富贵也好,贫寒也罢,每一笔钱都算得清清楚楚,不会多收,也不会少收。
偏苏师叔,行事独特,就爱依着自己的性子来。
京城御史家开的医馆都不敢收诊,他们收了,这人是死是活?
琬琰这晚未回苏府,遣了阿黛回去递话,说医馆有一个重症病人,需留下来照应。
当天夜里,负伤的书生浑身滚烫,琬琰只能用烈酒为其擦拭脚心、手腕,退热退烧,内腹之伤,能饮一盏极浓的汤药已是不宜,之后几天,只能给患者含参片。
上半夜,琬琰照应;待到下半夜时,便是阿绯学着她的样子照顾。
待到此次天明时,受伤的书生不再发热,趋于稳定,到了第二天夜里,又发热发烧,再用同样的方法,这次是阿青与阿绯两人在照顾。
负伤书生姓梁,另两个书生是他的同窗与同乡,三人结伴入京赴考,见他醒来,心下大喜,想到当时梁书生浑身是血,险些命不得保。
第三天时,梁书生醒来时,看到的是在病榻前睡着的阿青,萍水相逢,却得医馆医女精心看顾,心下一暖。
刚一动身,阿青醒转,当即跑出病房,“师叔,师叔,梁书生醒了!”
琬琰从正房出来,打了个哈欠,不待她进病房,罗道长已抢先一步进入,诊脉,查看,“无性命之忧,接下来便安心养伤。”
师妹的医术太厉害了,真的将梁书生破损的内脏给修补好了,当时她吓得什么都忘了,只能忆起师妹剖开对方的肚子,在内脏上止血、吸去血水、血块的情形,再将内脏修补的样子,如果一切再来,罗道长依旧束手无策。
不知何时,师妹的医术已远在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