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道蹑手蹑脚的身影回到了营帐内，把一件盔甲和干净的衣服放在地上，他松了口气。

在里面的苏瑾正蜷缩在角落，瑟瑟发颤。

“喂……你怎么了？”周宇缓步靠近她，看见她紧闭着眼，脸上冷汗直冒。

“不……不要，不要。”苏瑾断断续续发出虚弱的声音，她痛苦的模样，让周宇的脸在黑暗里阴晴不定。

答应她取一些衣服来之后，周宇就偷偷跑到军需处，拿出了其中的一套军服。

走之前，她还在坐在地上沉思着什么，回来之后，她就变成了这样。

脸上的挣扎浮现片刻，周宇拿起了身上的佩剑，锋利的剑锋对向苏瑾的脸，剑有点摇晃，不管发生了什么，这是一个机会。

若是现在杀了他，他就不会被控制，威胁也不再有，苏瑾的能力，还是一个未知数。

一步一步走向前，他把剑尖伸到了少女的脸前，散着微光的利剑上，映照了他挣扎不定的眼睛。

闭上眼，周宇抬起剑。

“铛”

一声响后，剑柄被他用手甩到一边，剑身在地上微微晃动。周宇跌落在地上，冷汗，湿透了他的后背。这么久来，他还没有杀过女人。

顿了很久，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伸手将其盖在少女蜷缩微小的身上，少女的侧脸，在周宇这个视线，看起来很漂亮，也很柔弱。

如果是人该有多好，他想。

不知道多久，苏瑾突然惊醒，寒夜微凉，她警惕的坐起来，看着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她松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躺在地上的，好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东西，脑子一阵剧痛里，失去的意识。

苏瑾扶着地坐起来，低下头，身上盖了一件衣服，衣服是冰冷的，领口处被液体沾湿了大片。

旁边的一个男人倒在席上沉睡，因为没有衣服，他手收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可以给予自己一点温暖。

起身将衣服披在男人身上，苏瑾走出了营帐。

这是军营，无数的帐篷此起彼伏的向前蔓延，直到最右边的高楼，那是将军将领才可以住的地方。

“我是谁？”苏瑾仰视天空，但闪烁的星光并不能给她回答，她的意识里，只明白两件事。

一，是活下去，二，离开这个地方。

当看见守在军营周围的士兵，直觉就告诉她，硬闯出去，她会死。

凌晨，天还蒙蒙亮，周宇就已经醒来过来，每夜，他都要去城门上驻守，习惯的作息已经让他的醒来的时间变的无比准时。

刚刚转醒，他习惯性的看向角落，营帐里除了他，并没有人，身上，还盖了自己的衣服。

恍惚之间，他起身掀开帘，走了出去，迎面而来的冷风让他眯起眼，肩膀，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惊厄回头，少女冷漠的着看他。她的身上穿上了布衣盔甲，长发被束缚成了一团，就像一个非常好看的书生。

在周宇心里，他觉得书生就是长的白俏的这个样子。

“很好看”他在内心称赞。

“每天我都会按时起来驻守城墙，通常都是我一个人，因为我是新人，刚刚来军营不过半年。”他拿起城墙下摆放一排长矛，抽了一把，再丢给了苏瑾一把。

“为什么要驻守。”她疑惑的看他，周宇沉默了下来。

“因为，没有办法。”

“村里抓壮丁去充军，我爹被抓了，我哥跑了，我娘很早就死了，朝廷征税也越来越重，主动的来参军，至少不会轻易的饿死在某个荒郊野外。”

他话未止，就被一声脆响打破。

苏瑾拿着被她掰成四段的长矛，看着他：“能连上吗？”

周宇的脸微微抽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