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到城墙之上，他看了一眼城外一成不变的荒地，然后视线转到坐在围墙边缘的少女身上。

“你，应该不是鬼吧，那你到底是什么，妖？”他犹豫了好一会，问出了这个问题。

明白少女并没有加害他的心思，心底也不坏后，他想了解她的很多东西。

“鬼，妖？”她听见他的话，疑惑的转过头，回答道：“你问的，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的记忆，从你在城下拉我起来那一刻开始，我不知道我是谁，要干什么。”她的眼神恍惚起来。

“失忆了？”周宇若有所思后，然后继续问道：“你可以让别人看不见你，对吗？”想起昨天早上的事，他依旧不解，为什么她能够直接的消失。

“自我能力。”苏瑾张开手，身前，出现了一个黑暗的裂缝，里面，周宇隐约可以看见冰棺的一角。

“这是我本能就可以打开的一个地方，就像是我身体一部分一样，我可以进入到里面。”解释中，她把裂缝收回去，看着他道“你知道我是什么？”

“灵魄……”他瞳孔微缩，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哦…”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苏瑾。”

“很好听的名字，我叫周宇。”他轻笑了一下，察觉到自己对身旁的“人”表情好像亲昵了些，他又把微笑抿了下去，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对了，你不是说天知道我是什么吗，天到底是谁，它在哪里？”苏瑾侧身偏向他。

“就是我们上面，掩盖住一切视线的东西。”周宇的话里带了嘲讽，似乎对所谓的天，感到不平。

“上面？”苏瑾疑惑的仰起头。

上空被阴沉的乌云所掩盖，云在飘动，偶尔露出的白光，很浅。

只有最前端，视线最远的那个边缘，才有橙色的晓光透出，光所渗出的地方，云被染上浅淡的红。

苏瑾并没有看向这些，她的瞳孔里，映出的是一团漆黑的煞气，煞气被掩盖在乌云里，不断翻涌。

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冲出。

她的身体，在望着那团煞气时，不自然的发颤，眼睛很痛，血丝开始在眼角向里蔓延。

“你怎么了。”周宇拍拍她的肩膀，苏瑾闭上眼，沉寂一瞬，她转过头，看向周宇。

僵硬的表情，身上散出冰寒的死气，让周宇背脊发凉。

“你看见眼睛了吗？”她说完，又抬起头，望着天，说道：“有一双眼睛刚刚在上面窥视我，但现在没有了。”

……

“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现在只要有一个人，去轻轻的拨一下，它就会按着预先设定好的方向，不断前行。”

黄泉的河面上，一个人穿戴蓑衣，拿着钓竿，微微的张开了口。

身旁的一个人站在船内，因为是背影，所以只能看见他布满褶皱的手中，缓慢晃动一个铜铃。

铃声有节奏的回响在黄泉的边缘。无数阴魂闻声捂耳，潜入进血河之中躲避。

“要我去吗？”他偏过头，看着身边垂钓的人，声音沙哑的说。

垂钓着的人挥手收杆，勾上了一个阴魂。

阴魂恐惧的跪在河面，不断颤抖。

“去吧，已经够久了。”他把杆放在船舱内，躺了下来。

身边的人已经消失不见，而船前的阴魂，同样消散在空中。

把眼前的斗笠抬了抬，他举起手中的一块石头，望了许久，然后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