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些人好像在有意躲我们啊?”
石头蹙着眉,进院之后立即询问此事。
老秀才叹息一声慢慢解释道:“我家丫头在那彩云楼丢了性命,案情如今也没着落,但传闻却说是盘踞在那里的恶鬼所为。如今街坊知道后都害怕他们会招惹上恶鬼,这才离我们远些。”
“原来如此,还真是荒谬啊!”
“大家先进屋坐吧。”
老秀才颤颤巍巍地推开了面前的房门,不曾想迎面散来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好像这地方很久没人住了。
豆子和石头闻着这味道不约而同看向彼此,遂极为谨慎地跟着老秀才进了堂内。
“这地方如今只您一人住吗?”
“你是说这院子吗?”
“是。”
“对,丫头走后就剩我一个人了。之前丫头在时我还能舞个文弄个墨补贴一下家用,她还能帮着打扫一下家里。但如今丫头一走,我已没有气力再提起笔了,也没人打扫家里了,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没事的,老人家。”
话音落下,豆子忽然从衣服里摸出了林妙妙赏给他的银子,放到了老秀才的面前。
“豆子小友你这是……”
“我们吃了您的饼,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老人家您收下吧,全当是礼尚往来了。”
见豆子与石头相视一笑,老秀才揉着眼睛,顿时泪雨婆娑,“小老儿不知如何说了,那我就多谢两位小友了!”说着,他向豆子二人鞠躬。
“老人家您别这样!”见他是性情中人,豆子与石头的怀疑顿时烟消云散了。
“老人家,还有一事想叨扰您一下。”
“小友但说无妨。”
继而豆子开门见山道:“我兄弟二人想着彩云楼那案子一定不简单,所以想在此向您多了解一些情况,但可能会提及您已故去的爱女,若是您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迫您的。”
老秀才闭上眼又长长叹了一息。
“人死不能复生,我也已经看开了,小友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多谢老人家,您女儿之前是做什么的?”
看着石头和豆子寻求真相的那种坚定眼神,老秀才道:“小兄弟是第二个问我此事的人,那就说与你听吧,老朽名唤潘泽,曾是虞城总书院的教谕。我家那丫头叫潘宁,她生前,在城南胭脂斋帮她的堂姐卖胭脂。”
“那她为何会在彩云楼出事?”
老秀才闭上眼开始回忆:“那一天,她从胭脂斋回来时,我见她神情有些古怪……”
……
时间回到半月之前,幽深的巷子里,老秀才拄着拐杖拎着灯来回走动,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低着头的少女,他赶紧呼唤:“阿宁,是你吗?”
“爹,是我……”
少女似乎有些胆怯,她回应了父亲,只是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丫头,为何今夜这么晚回来啊?”
“堂姐……留我帮了她一个忙。”
“阿丽那丫头真是的,咱离城南有好些路,她怎可让你一人走夜路?走吧,爹今天那些字画可是卖了个好价钱,所以给你烧了几个好菜。”
老秀才没有觉察到女儿的情绪,刚喜气洋洋地说完时怎料女儿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眼里的泪水瞬间哗啦啦流下,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怎么哭了阿宁?别哭,别哭,是不是在你堂姐那儿受委屈了,爹明儿就去找她算账!”
“不是的爹!女儿……女儿……”
少女哭的一塌糊涂,根本说不清楚话。
秀才安慰起来:“没事,没事的,好了别在这里说,小心着凉,跟爹进门后咱们慢慢说,就算天塌下来也有爹扛着呢!”
于是,女儿跟着他哭哭啼啼地回了家。
但等父女俩吃完饭坐下来,秀才想知道女儿在外面受了何等委屈时,女儿却摇头不想说了。
“为何不说了?你方才不是……”
“女儿就是累了,想哭一下。”
秀才眉头紧锁,觉着事情有些不简单,他想了想试探性问道:“是不是那阿丽跟你介绍什么不正经的人家了?”
听到这话,少女突然眼神一颤。老秀才一看便知自己是猜对了,瞬间怒火中烧。
“她如今还敢骗你,我早就听街坊邻居们说她背地里帮城里那些有钱人家牵线那些涉世未深的姑娘家。起初我还不信,但没想到她的手已经伸到自家人头上来了,真是气煞我也!”
见父亲突然间大发雷霆,阿宁赶紧跪下哭着说道:“爹你别生气,堂姐她也是被迫无奈的,她若不同意就会被人家打的,她的胭脂斋是靠人家才建起来的。”
“傻丫头,事到如今,你怎还在为她说话,若她本心正直纯良,又如何吸引来那些家伙?你跟爹说个实话,你到底有没有……”
见父亲担忧的脸色,少女使劲摇头,“女儿自然没答应她,女儿只是被那些人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