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娟娟对摸着麻将的周玉婷道:“怎么,你决定结婚了?” 杨丽丽愕然道:“收心了?不再浪几年?” 宋春芳道:“咱们都有老公,婷婷年纪轻轻的离婚这么久,早该找个人了,不然那块盐碱地就废了。” 周玉婷咯咯笑道:“你们嘴里就没好话。” 杨丽丽道:“怎么没好话?要不是为了儿子,我也离婚,一个人多好啊,想干嘛就干嘛。” 宋春芳道:“得了吧你,三天两头换个小白脸,还一个人!” 赵娟娟道:“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才对得起咱这苗条多姿的身子。” 周玉婷笑的花枝乱颤,断断续续的说:“几位姐姐,别逗我了行不?” 宋春芳也笑道:“是该找个人嫁了,知冷知热的多好呀。找再多的小白脸,也是发泄发泄。对了,是不是那个叫史文强的?” 赵娟娟不满道:“除了他还有谁?这死丫头挖我的墙角。” 杨丽丽侧身轻声道:“娟娟也看上他了?” 赵娟娟道:“开玩笑,怎么可能。我们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比人家大好几岁呢。” 杨丽丽道:“老妻少夫,知道疼人。” 赵娟娟道:“都老大岁数了,难不成像你说的那样,离婚再嫁?还是算了吧。再说,我要是和婷婷抢男人,她还不杀了我啊。” 周玉婷好不容易止住笑,说道:“咱俩谁跟谁呀,你要让给你。” 赵娟娟嘴角一撇道:“你舍得吗?” 宋春芳道:“婷婷,你和他说了?” 周玉婷道:“谈过好几次,他说等拆迁项目做完之后就结婚。” 赵娟娟道:“等个屁啊,拆迁和你们结婚有个毛关系?要结就赶紧的,免得夜长梦多。我可告诉你,阿强身边女人多的是,而且一个个如花似玉的,他长得讨女人喜欢。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哭都没地方。” 周玉婷眨着美目道:“他敢,我阉了他!” 宋春芳道:“我看阿强也不是那种人,不然离婚这么久了还是单身。” 赵娟娟冷笑一声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其实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有话说,结婚不结婚无所谓。” 宋春芳道:“那可不一样,结婚了人是自己的。没结婚谁知道是谁的!” 赵娟娟揶揄道:“那你嘞,老公对你那么好,你还不是偷腥。” 宋春芳道:“这不叫偷腥,叫调剂。夫妻在一起时间久了,偶然换换口味,能让感情更加稳固,前提是思想不能出轨。” 杨丽丽吐了个烟圈,打出一张牌道:“五条。春芳姐,就咱们姐妹几个,我问你句话,老实回答。” 宋春芳端着茶杯道:“问吧。” 杨丽丽道:“你和别的男人在床上时,有没有一种内疚或负罪感。” 宋春芳一愣,想了想回道:“有吧,但我一般事情结束,就把男人忘的干干净净,只想老公。” 赵娟娟道:“有你还去偷吃?以后收敛点。” 宋春芳道:“我一个月也就那么几次,要是不做,总觉得不舒服。” 周玉婷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心里多少有点鄙视。 赵娟娟道:“你这上瘾了啊?完蛋,恐怕以后想戒也戒不了。” 宋春芳道:“说来也怪,怎么和自己老公就没那么感觉呢?” 杨丽丽道:“偷情是一种大脑的刺激,就像小孩好奇玩具一样。” 赵娟娟道:“有时候想想,也觉得对不起老公。可都几十岁的人了,老夫老妻那还有什么激情。老公要的时候,就想叫他快点,就好像在应酬,一点感觉没有。” 周玉婷终于按捺不住,说道:“你们这是在给自己出轨找借口,难道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难道你老公的那玩意,不能用了?结婚一二十年了,就算没有爱情,可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亲情也该有吧?两个人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就这点事情过不去?说白了,无非是内心萌生的刺激在作祟。我只和自己相爱的人做,看到别的男人就想吐。更别说找鸭子,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上床了。” 杨丽丽道:“各有各的活法,开心就好。” 四人一阵沉默,只听麻将落在桌子上的声音。 赵娟娟忽道:“婷婷,那个吴春刚怎么样了?” 周玉婷道:“哥哥去看过了,说会想办法。” 赵娟娟道:“我给冯守辉打过电话,以前捞人一个电话就行了。但这次听他支支吾吾的,好像还有别的事情似的。” 周玉婷瞪大眼睛道:“这话怎么说的?本来就有不在场的证据,难不成要做替罪羊?” 赵娟娟道:“我看没那么简单,咱们和阿强的关系,曹丹不会不知道,若非上面的意思,他也不敢就这么抓人。” 周玉婷道:“娟姐,别绕弯子,你直说,还有什么事?” 赵娟娟小声道:“省厅里有人出面,这事有点棘手。说不定会把阿强也牵连进去!” 周玉婷叫道:“凭什么?谁敢动阿强,我和他拼命。” 杨丽丽道:“又出什么事了?” 赵娟娟道:“我感觉王文龙对芷兰亭有企图,咱们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宋春芳道:“就是那个方海民的外甥吗?” 周玉婷冷笑一声道:“这是在滨海,还轮不到他指手划脚的。惹急了我,把他的盛世皇廷会所也弄过来。” 杨丽丽道:“KTV吗?我有兴趣,回去和老头商量商量,要不一起干!” 宋春芳皱眉道:“大家都是滨海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闹的那么僵。” 赵娟娟道:“等等再说吧,万一出事,各位姐妹们可要出把力哦。” 杨丽丽道:“这滨海市还有人敢惹咱们吗?不想活了。放心,我一定站在你这头。” 宋春芳道:“我老公和方海民关系不错,我和他说说,从中间调解一下,能过得去就算了。” 周玉婷到底年轻,也不曾在官商场上混过,哪知此中黑暗,当下也道:“就是,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呢。” 赵娟娟道:“你懂个屁,滨海现在两个帮。一个是以滨海市长艾明才为首的本地派,一个是书记段民生带头的外来人。前年段民生在城东搞了个新城区,去年艾明才就在西城弄了个经济开发区。表面上都嘻嘻哈哈,暗地里都较着劲呢。本就水火不容,怎么好好说?” 周玉婷眨眨眼问道:“丽姐和芳姐的老公是谁的人?” 赵娟娟道:“他们俩都是书记那头的,方海民是市长的人。我哥是个老好人,夹在中间最难做,但谁也不妨碍,所以我求人办事两方都给点面子。你哥哥和她们老公一样,都是书记的人。咱们四个人能坐在一起,和这有很大关系。明白冯守辉为什么透出消息吗?就因为他也是书记的人。知道我和你走的比较近,会和你说的。” 周玉婷茫然若迷,自言自语道:“原来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真是费脑子。” 杨丽丽道:“你是说冯守辉故意告诉你的?” 赵娟娟点点头道:“嗯,他挂电话时说:省里有人出面,要咱们做好准备。” 宋春芳道:“不会吧?为了一个混混,弄出这么大动静?” 赵娟娟道:“所以我说,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走走看吧。” 几个人一直玩到天亮,才精疲力竭的回到家中。 刚打开门,老公宁思吉从卧室走出说道:“又玩一夜啊?注意点身体。” 赵娟娟笑道:“知道啦,又不是整天玩。” 老公心疼的说道:“你坐一会,我给你买早餐。” 其实赵娟娟和史文强苟且之后,时常想起来,内心也觉得愧疚,对不住老公。但那种偷偷摸摸的刺激,让她欲罢不能。昨晚得知周玉婷要和史文强结婚的消息,很有些难受。怕以后再没有机会和他恩爱缱绻了,一晚上心里都是酸酸的。并不是老公不爱她,而是女人到这个年纪,总有一种渴望,一种释放青春的激情。看着老公出去的背影,她眼睛有点湿。但瞬间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温柔而又强壮的男人身体。自从和史文强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女孩,被人疼着爱着,呵护着。十几年前初恋般的感觉,又悄然而至。她笑了笑,闭上美目。 宁思吉买了几根油条和一袋豆浆,赶紧返回。边换鞋边道:“老婆,你喜欢的豆浆。”不见回应,他推开卧室的门。赵娟娟已经睡着了,俏丽的脸上含着笑。他叹了口气,轻轻的退了出去。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赵娟娟才醒过来。她躺在床上拿起手机:“阿强,你在那呢?” 史文强道:“昨个儿来江北了,有事吗?” 赵娟娟轻语道:“我想你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身体某个部位有些异样,想去厕所。 史文强笑道:“前天不是才见面吗?怎么,今天没事做了?那你来吧。” 赵娟娟回道:“等着我。”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没想过离婚,老公对她很好,但就是不想史文强结婚。 江北市,四海宾馆。 史文强起床亲了亲女孩的额头道:“赵总过来了,可能有什么事情,你等会回去吧,我让卢虎送你。” 欧阳若曦哼了一声道:“就不,我明天回去。” 史文强无奈的摇摇头道:“那我可没时间陪你了。” 欧阳若曦小嘴一撅,扭转身子,背对着他说道:“不陪就不陪,谁稀罕你。” 史文强走上前蹲下来,看着她的那双如水的眸子道:“怎么,生气啦?” 欧阳若曦道:“那敢呐,你忙你的去吧。” 史文强道:“午休结束,起床,我带你去岛上玩会。” 欧阳若曦猛地坐起来,惑然道:“真的?” 史文强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若曦茫然道:“你笑什么?”低头一看,这才明白。原来午睡时,竟然没再穿衣服。嘤咛一声,她又钻进被窝,说道:“哼,有什么好笑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身上哪个地方你没亲过。” 史文强正色道:“快起床吧,一会天就黑了。”拿起电话:“卢虎,车在吗?” 卢虎道:“嫂子那辆吗?在楼下。” 也不知怎么回事,史文强最近很累,可能是纵欲过度的原因吧,总觉得没有力气。 两个人钻进宝马车里,到一个超市买了点女孩爱吃的零食,便向江北市鹿岛驶去。 赵娟娟特意踅摸了一身低胸短裙,这种性感的衣服,打生孩子后,她再没穿过了。因为露的比较多,女人嘛多少还是很矜持的。对着镜子,她看自己着修长的腿和傲起,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给老公打了个电话:“江北有点事,我去一趟。” 宁思吉道:“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知道了。”挂断后,她拿起手包,快步走下楼。 天空中飘起小雨,在微风中飘飘洒洒,朦朦胧胧的,煞是缠绵。赵娟娟心情无比舒畅,她打开CD,放了一首抒情歌曲。周惠的《约定》: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 我们在屋檐低下牵着手 幻想教堂里的那场婚礼 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 一路泥泞走到了美景 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 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 卡宴车借给了高辉,她开着路虎揽胜,疾驰在高速路上,随着距离江北市越来越近,她的心情也越来越兴奋。 两个人在岛上刚玩了会,雨就下起来了。 史文强道:“宝贝,回去吧。” 欧阳若曦意犹未尽,挎着他的胳膊道:“不要,在玩会儿嘛,小雨多浪漫呀。” 史文强低头吻下她的小嘴,握住她的小手,向江边走去。 欧阳若曦幸福的依偎在他身上,说道:“阿强,咱们什么时候能结婚呀?” 史文强最怕这个话题,他思索片刻回道:“过几年,等你长大了。” 欧阳若曦道:“你等我?” 史文强道:“我说过,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就算不能在一起,你也是我唯一爱的女人。” 欧阳若曦道:“嗯,我等你。” 什么是爱情?有人说:爱情是人与人之间的强烈的依恋、亲近、向往,以及无私并且无所不尽其心的情感。它通常是情与欲的对照,由情爱和□□两个部分组成,情爱是爱情的灵魂,□□是爱情的能量,情爱是□□的先决条件,□□是情爱的动力,只有如此才能达到至高无上的爱情境界。这是教科书的诠释,恐怕无人反对。 也有人说:爱一个人,就是让对方幸福快乐,但不一定在一起,这一点史文强不赞同。爱一个人不在一起,那还叫他妈的爱情?给别人做嫁衣吗?这不扯淡了吗?说这话的人不是沽名钓誉,就是得不到爱情。爱本就是自私的,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事物。岂能拱手让人,那不是爱情,是懦夫的表现,是一种不自信和无奈的借口。 所以,他对欧阳若曦是真爱,而对其她女人,只不过是敷衍和应付。但有时候,爱情不得不退步妥协,谁让这个残酷的社会如此现实呢! 欧阳若亦是如此,除了史文强,她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让她如此依赖和有安全感。所以,无论这个男人做什么,她都会装作视而不见,只要他不离自己就行。 雨越下越大,史文强伸开手掌搭在她的小脑袋上,怜惜的说道:“丫头,回去吧。” 欧阳若曦仰起小脸道:“好的老公。”由衷而发的称呼,让这个小女孩有些害羞,两个字从口中说出,她便低下头,身子微微有点颤抖。 史文强笑着拢了拢女孩额头的湿湿的秀发,搂着她的蛮腰转身返回。 鹿岛其实就是一个偌大的村庄,还未开发,除了当地居民,平时也没什么游客。 刚关上车门,大雨倾盆而至。 史文强紧紧抱着女孩,贴上她微微颤动的唇。他想将全部的浓浓爱意融入对方,再不分开。 突来的疯狂,让欧阳若曦有点不知所措,不过片刻便张开双臂,环住男人的脖颈。轻吐玉兰,回应着。 空间很小,两个人怎么也是施展不开。 史文强放倒座椅,将女孩平放。女孩像朵含苞待放的花,闭上眼睛...... 刚开到江北界内,骤然几声惊雷,豆大的水滴就砸在了挡风玻璃上,瞬间眼前一片模糊。 赵娟娟有点郁闷,她放快雨刷器,打开双闪,小心翼翼的朝前驾驶。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个男子的身体,她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握方向盘的手有点哆嗦,忙深呼吸平复。 忽地,从后面突冒出一辆轿车,飞快的从右边超过去。赵娟娟大惊失色,急轻踩刹车,往左猛打一把方向躲避。那辆车掀起一注水幕,疾驰而去。 赵娟娟骂道:“奔丧啊,开这么快。”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汽车陡然横过来,被后面的车顶住车身,朝前滑行,失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