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翻云覆雨过后,沈言搂着陈锦离平复着喘息。 两人浑身上下未着寸缕,陈锦离白皙纤细的手指在他胸口划着圈圈,语气里满是慵懒满足,“王爷在为什么烦心?” 沈言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指,道:“还不是十七,人还在外边,就有本事让朝臣们都倾倒向他,最近更是连父皇也隐隐变了态度。” 原本父皇是把他当皇储培养,现在看来,却是似乎后悔了。 他母妃是早已病逝的陈贵妃,外公家是世袭的镇国公,手上权柄极重,加之有顾尚书的支持,太子之位原本十拿九稳,谁曾想到最近父皇频频因为一些小事,就当众责骂他,这让他颜面何存。 沈言越想心里越是不甘。 沈聿一个身怀外族血统的人怎配和他争夺太子之位。 陈锦离捂着嘴发出笑声,沈言脸色一沉,怒道:“怎么,连你也嘲笑我?” “臣妾怎么敢?”陈锦离细声细气的道,锦被下软滑的身子蛇一般缠着他,在他耳边道:“王爷何不一不做二不休,趁十七皇子在外,先下手为强?” 她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像是会蛊惑人一般,沈言道:“什么意思?” “这时候,若是皇上突然急病逝世,留下遗旨命王爷即位,我相信,是无人能阻挡您的。” 沈言神色一震,双眸先是惊讶的望着她,随后惊讶变成了欣喜。 他快速道:“京都之中,防卫力量主要集中在外公手里,而沈聿却远在边关,等事情结束,我已顺利登基!” 陈锦离笑道:“还不止,您登基之后,十七皇子心怀不轨与东戎族的人勾结,想要谋夺您的皇位,最后为了江山稳固,您不得不将他杀死。” 她语调刻意放得缓慢,沈言望着她娇艳如花的面容,心道果然最毒妇人心,庆幸她是帮着自己的人。 “若是成了,我必不会亏待你。”他承诺道。 陈锦离继续道:“我有一张祖传丹方,根据上面记载,能炼制出一种无色无味溶于水中的丹药,能快速造成一个人得急病而亡的效果,连御医也检查不出是中毒,王爷可要记得臣妾对您的一番心意。” 陈锦离祖上确实出过行医问药的大夫,她用这个做借口,沈言并没有想太多,只吩咐她尽快练好丹药。 有炼丹系统在,她练起丹绝对不会失败,第二天,她就把丹药练出来了。 然而她也是第一次炼制这种东西,为了保险起见,要先找个人试试药效。 当今皇上仁德,若非被逼无奈,陈锦离也不想害他,都怪顾白还有沈聿,她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这都是他们的错,她只是被逼的。 这样对自己暗示一番,心里总算舒服了点,恰好霜晓从院子外走进来,陈锦离一眼瞧见她头上的琉璃发簪。 发簪上有两只活灵活现的蝴蝶,随着步伐行走,蝴蝶触须轻轻地颤动,彷佛下一秒就要展翅而飞。连自己都只得一根这样品级的发簪,霜晓一个下人又是如何拿得到的? 现今王府后宅支出统统归顾玥管理,陈锦离脸上露出一丝怨恨,难道这是顾玥给霜晓的? 她怎么会如此大方,难道是用此物来贿赂霜晓?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心黑暗,所见所思,也只会往黑暗的地方想。 原本这只是顾玥之前差点摔倒,霜晓路过扶了一把,顾玥为表示感激才送的发簪。 霜晓出身贫贱,跟随陈锦离之前也只是王府里一个最低等的粗使丫鬟,得了这样一个簪子,便爱不释手,将它戴了。 万万没想到会引起陈锦离的猜忌。 “霜晓,你过来一下。”陈锦离站在屋门口朝她招手。 霜晓踌躇了片刻,这些天侧妃心情时好时坏,她之前伺候一直很是小心翼翼,今天却突然换了副柔和面孔。 她心里虽然奇怪,但最后还是乖乖上前,恭敬道:“夫人有何吩咐。” 陈锦离勾了勾嘴角,转身进屋里拿了一碟子糕点,道:“前些日子辛苦你了,我知是我不对,令得你也跟着担惊受怕。” 她说的情真意切。 陈锦离从前没事的时候也是喜欢赏下人点心,于是她丝毫没有怀疑,接了过来。 见她不吃,陈锦离有些心急,面上维持着笑意,道:“快趁热吃吧,进屋里来,你我虽然名为主仆,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妹妹,不必那么见外。” “多谢夫人。”霜晓原本就不是记仇的人,听了这番话,当下恨不得指天对地宣誓一番表忠心,跟着她进了屋吃下点心。 “怎么样,好吃吗?”屋里光线略显昏暗,陈锦离笑的温柔。 霜晓点点头,刚想开口,却感到咽了糕点的喉咙口一阵滚烫,像是火一样烧到五脏六腑,传来一阵剧痛。 她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摆,嘴里发出赫赫的吸气声。 陈锦离收起脸上表情,冷漠的将她的手踢开,道:“我原本也不想这样对你的,霜晓,下一世投个好胎吧。”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霜晓痛苦的以手抓地,留下五道血痕,身体一阵抽搐,随即不动了。 从她服下加了丹药的糕点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刻。 陈锦离得到了满意的效果,随后越过霜晓,将门关上,去找沈言。 第二天夜里,皇宫内传来天子急病而亡的消息。 朝臣们还来不及消化这件事,很快皇后带着皇上遗旨当众宣告,景王沈言继位,遗旨受到了几名朝臣的质疑,提出之后,被沈言当场砍了脑袋。 浓厚腥臭的血液味道弥漫整个早朝,其余朝臣纷纷噤了声,不敢提反对二字。 而顾府则被沈言派人团团围住,顾白一觉醒来,才惊觉竟发生了如此大的事。 原剧情没有发生过这一段,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顾白想了想,将自己关在房里,然后打开交易群买了一只仅有指长的青色木鸟。 离开系统空间之后木鸟彷佛活了,扇扇翅膀跳到顾白手心,歪着脑袋嘴里发出一声同普通鸟儿无异的鸣叫。 顾白将它捧起,道,“快去告诉十七皇子沈聿,皇上已死,沈言把持了朝堂,让他尽快赶回来。” 在大胥朝,天子登基,除了要获得上一任帝皇的认可之外,还需要由礼部挑选一个适宜的日子,进行登基大典,否则即便登基了,在百姓心中也会留下不伦不类的形象。 这也给了顾白时间,礼部那边起码要布置个五六天才能弄好,登基这种事,毕竟按照正常来说这需要花一个月时间提前准备。 做完这一切,她才将门打开,发现十一牵着晚晚站在门外走廊,天上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如鹅毛般铺盖着屋顶,气温严寒。 她爹去上朝还未回,估计是被软禁了起来,朱氏在小佛堂念经,下人被府外的禁军吓得不敢乱走,诺大的顾府,竟隐隐有种肃穆的冷清。 沈晚披着一件厚厚的软兔毛披风,越发显得娇小,顾白连忙让她们进屋里来。 房中烧着银霜炭,温度如春,沈晚将脑袋埋进顾白怀里,声音小小的告状:“外面好多好凶的人,十一想带我出去买冰糖葫芦,差点被打了。” “没事的,晚晚想吃糖葫芦,我让府里厨子去做。”顾白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看向十一,道:“你去看看我姐姐那边的情况如何,记住,不要惊动旁人。” 顾玥肯定是不知道沈言会做出这种事,否则以她的性子早就偷偷给这边报信,顾白有点担心她。 等十一离开之后,已是快到下午,顾白听到耳边‘咕咕’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是从沈晚身上传来的,她恍然道:“晚晚还没吃饭?” 她其实也没吃,但是因为心里紧张,连这个也忘了,此时也觉得胃里空虚的厉害。 沈晚摇了摇头,手指不安的搅在一起。 顾白顿时明白了,她看着虽然年纪小,却是十分懂事,对府里的情况最是敏感,于是忍着饿一声不吭。 有些心疼,然而此时府里找不到人做饭,顾白只好让她在房里好好待着,然后打算自己亲自去厨房里做饭。 谁知刚刚走到厨房门口,顾白就看见里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鸣玉? 她已有许久没见过鸣玉,此刻也不太敢相信,轻轻唤了声,那边身体一僵,随后缓缓转过来。 “真的是你。”顾白有些惊喜。 鸣玉五官长开了些,眉目间的青涩消失的无影无踪,看见顾白,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行了个礼。 “小姐。” 她看起来略有些清瘦过头了,手腕细细的如同竹竿,顾白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鸣玉主动开口。 她面容有些憔悴,眼里却是露出一丝笑意,道:“府里发生这样的事,我便猜小姐还没来得及用饭,便做了些...手艺生疏,可能不怎么好吃。” 她说着低下头,声音越发小,最后一句几乎低不可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顾白哪里还说的出什么,只能上前默默抱住她,心中叹道,这个傻姑娘,只是担心自己饿着了,便走了出来,说不感动是假的。 顾白和她一起把饭菜拿回院子里,邀请她一起坐下,沈晚是第一次看到鸣玉,略有些好奇,鸣玉被她可爱的模样逗得嘴角一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感觉到她轻轻在手心里蹭了蹭。 顾白不由笑了起来,突然门吧嗒一声被人从外面强力推开,凛冽寒风瞬间涌了进来,吹散屋里的温暖。 她朝外看去,两排禁军护卫列在两侧,神色冷肃,而一名桃红色宫装女人,缓缓踏进屋里。 陈锦离看着桌上的饭菜,又看着顾白,精致艳丽的眉目染上一层冰冷的笑意。 “顾二小姐好久不见,似乎过得很是不错。” 顾白将沈晚交给鸣玉,起身上前几步,道:“侧妃娘娘,突然到此,有何贵干。” 陈锦离却是没回答,而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朝身边禁军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上前将顾白抓住。 “王妃想念顾二小姐了,我这个做妹妹的特地来替她请你回去,走吧。” 抓着她的人用力推了一把,眼见鸣玉想要上前,顾白连忙对她摇了摇头。 她破坏了陈锦离那么多的计划,陈锦离对她说是恨之入骨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