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远在江南嘉兴的姜府,气氛也很低迷。
“昨儿我又梦见囡囡了,自从囡囡进京选秀,快半年也未曾见过她一面,也不知她过的好与不好。”瓜尔佳婉淑秀丽温婉的脸上满是愁容,看着面前的丈夫,总觉得怎么也看不惯。
知女莫若母。
自己小女儿从小被她娇养着长大。
性子软糯又没学得什么阴私。
她本想着想办法落选或是抱病不参选,过几年挑一个家境一般的男子,夫妻俩琴瑟和鸣,她也能照顾的了。
可她一切都暗中布置好了,连女婿人选也暗暗留心几人,只等后面接触。
没曾想自己的好丈夫,硬将自己女儿送往行宫,进京选秀。
从那之后,她每日都盼着自家女儿落选。
即便她心里也清楚,凭姜晚晚那副容貌,只要不是被存心做手脚,大概率是会入选的。
万一呢?
她心里存着希望,要是女儿容貌被宫里的妃子讨厌呢?不就撂牌子了?
可盼来盼去,当得知自己千娇万宠的小女儿进了四贝勒府,她眼前就一黑。
倘若别的母亲,得知自己女儿进了皇子府,必然是千肯万肯。
可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也不知道囡囡如何了,过的好不好。”瓜尔佳氏抹着泪。
自己女儿性子天真,长的又是妖娆绝色,这进了皇子府后宅,还不得被剥皮拆骨,生吞活剥了。
可她只是个六品小官的妻子,娘家也借不上光。
就算借上了,也够不上贝勒府。
越想越难受,忍不住对着自己的丈夫骂道:“当初你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才将女儿送进那不见人的地方?自己的女儿你还不清楚?这么久了,一封信,一道书也不曾来,可见…”
说着,她转过头,默默淌泪。
“婉淑,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还不知我的为人吗?我若要是只顾前程,何必熬油似的熬了这么多年,还是区区一个从六品通判?”年约四旬的姜道选,听着妻子的抱怨指责,剑眉阔目的面上也满是愁容。
他何尝不疼自己的女儿。
瓜尔佳氏闻言,转过身紧紧盯着他:“那我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将囡囡送进行宫?你明知我的打算,我连囡囡夫婿人选都相看好了。”
提起这个她就生气。
当时她问了许久,姜道选只是搪塞,若非数十年相伴,知根知底,她险些以为他中邪了。
姜道选沉默片刻,叹气道:“当初蒋廷锡给我透露过,赵申桥那纨绔儿子看上了囡囡,只因行宫有京城来的推官,因此不敢有所动作罢了。”
赵申桥是浙江巡抚,从二品大员。
他不过是其治下的嘉兴府区区通判,从六品。
若当真和赵申桥起了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
为了保全自己女儿,他不得不忍痛亲自将最疼爱的女儿送进宫。
他这些日子每每想起,又怎会不煎熬。
“老爷,你说的可是赵熊诏?”瓜尔佳氏皱眉。
见姜道选点了头,
她不禁脸色一变。
赵熊诏的大名,即便她是闺阁妇人,也如雷贯耳。
在这浙江地界谁不知道鼎鼎大名的纨绔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