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么笑。” 搞得他满脑子干坏事的想法。 程栀以为是老板不高兴她这幅嬉皮笑脸的态度,立刻修正了神色。 “我不骗人的,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女人。” 傅洲义说得根本不是这个事,“我知道了,你别提这个了。” 唔,他是不是更生气了。 傅洲义拿起手机,刚刚叫司机开车来换这辆破了窗子的车,这会应该快到了。程栀凑上前问:“我可以走了吗?” 傅洲义按住她的脑袋:“不行。” “上次你还落在我家东西了,去把它拿走。” 程栀想了想这个逻辑:“你大老远跑一趟,就为了告诉我东西忘在你那里了?!那你直接带给我多方便。” 傅洲义鬼扯的话被戳穿,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忙。” 程栀小声嘟囔:“忙还瞎折腾。”又被傅洲义冷冷睨过来的一眼把话吞回肚子里。 司机来的时候,老远就看见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本以为是傅行衍和他的新女友,结果近了震惊地看到竟然是不近女色的傅洲义,顿时对旁边那个小了吧唧的姑娘另眼相看。 还没看清长相,就被傅洲义挡住视线,司机忙下车,递过车钥匙,还想多瞄两眼,可是今天着老板的肩膀怎么就那么宽呢,把后面的小姑娘挡得严严实实。 “现在去把那辆车开走。”傅洲义凛声提醒,程栀觉得他语气太差,冒头替他补充了一句:“谢谢啊!” 程栀音色清亮,就像一杯夏日沁着凉丝丝气息的橙汁,司机家的女儿也是十几岁的年纪,于是便满怀父爱的朝她摆摆手:“没事没事。” 傅洲义脸都快绿了。 “上不上车?!”他在驾驶位上平静地问,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端倪。然而当程栀钻上车,风驰电掣地兜起来巨大的风,她感觉到了什么。 “你好像不高兴?”他好像每天都不高兴。 “没有。”傅洲义矢口否认,吃一个四十多岁大叔的醋实在是太丢脸了,“晚上吃饭了吗?” 程栀一听吃就来劲,“没有没有!你有没有吃?!” 师傅的教诲谨记心间,说她的疗愈方案药引子是先和傅洲义谈恋爱。 和傅洲义谈恋爱,想想就刺激。 程栀是只山里来的本分鸡,不知道那些套路,只会一个古早传下来的老话“抓住男人的胃,等于抓住男人的心。” 那就请他吃好吃的! 见傅洲义没讲话,程栀美滋滋地提建议:“我请你吃好吃的!” 男人嘴角微动,最后只说了一个好字,又忽然想到什么,低声叮嘱:“叫外卖到我那里。” 程栀快乐地点头,点外卖的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看得人莫名信任。 然而到家的傅洲义在门口收到程栀定的外卖,差点扔出去。 是连人带食物一起扔出去。 爱情也没用。 他提着外卖袋子,支离自己最远的距离,眉宇紧缩,问还没进门的程栀:“为什么定这个?” 程栀如获至宝地接过外卖,深深地嗅了嗅,问:“怎么啦?螺蛳粉呀!超好吃的!我也是昨天时晓乔第一次带我吃的,太好吃了!” 傅洲义讨厌所有怪味道的东西,螺蛳粉在他心目中就是厕所爆炸的生化武器。他竭力柔和语气,挡在门口,不想让这东西进家门,“我们换一样,好吗?” 程栀抱着螺蛳粉盒子,像教育小朋友一样:“你是不是……过敏呀?” 人类会对有些食物过敏的,这她知道。 有了台阶,傅洲义顺着就下,点点头,沉痛承认:“嗯。”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程栀满心遗憾地舍弃了这份螺蛳粉,嘟嘟囔囔地进了屋,身后的傅洲义第一次在小家伙擦肩而过的时候,往后闪了闪身。 呵,男人。 程栀脱鞋时发现旁边鞋架一层露出黄黄的一角,她戳了戳。 身后傅洲义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缩成一小团的小姑娘在摆弄的东西,佯装无意的样子:“哦,正好有双女士脱鞋,你要是想穿就穿吧。” 程栀大喜,扯出来,竟然是一双明黄色的,带着两只q版小鸡图案的拖鞋,她由衷感叹:“傅洲义,你眼光进步了!” 傅洲义无语地笑笑,呵,是吗。 刚刚的螺蛳粉被傅洲义拒之门外了,小家伙还饿着肚子,他心里挂记着这件事。快速地点了份港式晚餐套餐送到家里来,他把程栀提到沙发上等,自己去翻找家里帮助伤口愈合的药。 程栀坐在沙发上看他的动作,远远地,脚一晃一晃地问:“傅洲义,你是不是很喜欢朋友来你家里做客啊?” “嗯?”他在医药箱翻找。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来你家玩儿?”程栀觉得傅洲义这人还是蛮热情的,才认识多久,总是邀请她到家里玩儿,“那我下次再多找些我的朋友来陪你玩儿?”比如时晓乔啊,Hilda啊…… 傅洲义落座程栀旁边,把她的耳朵按下去,看她耳后的伤口:“不用。” 程栀配合地自己按住,任由傅洲义往上涂涂抹抹些什么东西,“你涂得是什么?” 傅洲义皱眉,随着动作继续又开腔:“让你闭嘴的药。” 程栀立刻抿住嘴唇,不发一言。 伤口不算严重,轻微的皮外伤,去医院处理都算占用医务资源的那种。但傅洲义可受不了,只要小家伙稍微动动,他的心就翻了个个儿。 “程栀,你要听话啊。”傅洲义说起话来,像大提琴低低的音色,每一个咬字就像拨动一次琴弦,扰得人耳朵一阵酥麻。 程栀是个讲道理的人,“你说得对我当然会听你的啦!” 对?什么是对?傅洲义喉咙里冒着火。他意图自断退路,阖眼痛快地入蛊服毒,什么阴狠毒辣的招数他都照单全收。 终日乾乾无用,夕惕若厉无用,只要程栀出在别人眼前一秒,他就悬着一颗心,对自己的领地分外警惕。 江河潮起,月破水面,此去迷津难渡。 “以后别拍戏了吧。”傅洲义给程栀处理好伤口,收拾好东西,忍不住说起来。声音不大,揉着程栀头顶的软黄毛很是缱绻,却让程栀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也不是很想演戏的!”演戏要亲亲抱抱还要和傻乎乎的男主角深情对视,程栀觉得根本不刺激,“我想卖螺蛳粉,顾客来了必须要夸讲螺蛳粉不臭才能吃到。” 傅洲义满腹深情全被螺蛳粉的回忆击垮,臭着脸扭回身子,面色不善,“我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要做。” 就待在我身边,让我能周全地保护你。 旁边的程栀满脑子都是才没吃到嘴里的螺蛳粉的味道,小鸡胃这会儿又蠢蠢欲动了。 “那我觉得你不讲道理哦,什么都不做怎么有小钱钱花呢。” 我有。 这句话傅洲义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总觉得拿钱来砸程栀是唐突了她。 程栀的手机猛烈地震动起来,傅洲义眉目更紧了几分,她毫不知情,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电话那头程爸爸兴奋地捂着听筒,和女儿分享今日小确幸:“宝贝快回来!咱家停电了!我现在要用脚踏发电装置我们全家照明,快来见证这神圣时刻!” 程栀不小心按到了免提,刚好傅洲义黑着脸问:“他谁?” 电话那头原本正兴奋地程爸爸被这道男声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缓了神情,也问:“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