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其实人丁单薄,有传言说是先老镇国公杀戮太多,尽管妻妾成群,但独独只生了一个儿子,
霍父好一点,共有两子两女,除嫡长子霍泓以外,还有一庶女已经出嫁,所以此刻在正厅坐着的只有,继室白氏所生的一女霍茜,一子霍煊。
霍茜被白氏养的有些娇纵,又自诩是公府嫡女,年轻娇蛮地面容上满是轻蔑,本就瞧不上庶女出身的嫂子,敬茶竟然迟了这么久,还要一家人都坐这等他们,
“母亲,哥哥他们怎么还不来,一点规矩都没有!”
白氏瞧了瞧闭目养神的霍父,正准备应和女儿几句,就听见一道清脆动听的声音,
“谁没有规矩啊!”
众人先看见的是那跨过门槛的绣鞋,绣工精美,鞋帮是用同色系大小一致的宝石围成,鞋头是明亮浑圆的珍珠,再入眼的是身着炙热红裙的女子,绝美的脸上晃动着动人的笑意,双眸又黑又亮,与垂在耳边的晶莹步摇交相辉映,不得不叹一句女娲偏心。
白氏一脸凝重,没想到这个庶女如此美貌,又瞧了瞧霍泓扶着她迈门槛的手,眼里闪着算计。
侍立在墙角的仆妇见正主来了,赶紧把蒲团双手放在了霍父面前的地上,
“请新妇敬茶!”
我瞥了一眼霍泓,规矩地给霍父敬茶,
“父亲,请喝茶!”
霍父与霍泓相似严肃的面容上略带了点笑意,伸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拿出一个雕琢精美的盒子,
“这是霍泓祖母留个孙媳妇的见面礼,拿着吧!”
“是”
旁边坐着的白氏见那盒子,搅了搅绣帕,复又挺直腰背等着敬茶,恍惚听见一声,
“这位太太,这个位置不是你的,起来吧!”
外面春光正好,从窗棂透进来,光影斑驳错乱,白氏不可置信地望着新媳妇,仿佛在问你说什么?
我见她死赖着不起,就扬声大声说道,
“我要敬茶了,这个位置是霍泓母亲我婆婆的位置,你年纪一大把了,不要不懂规矩!”
侧身露出霍泓的身影,他双手正端着楠木托盘,而上面正是霍泓亲生母亲,先镇国公夫人沈氏的牌位!
白氏只觉脑子嗡嗡声一片,两眼阵阵发黑,仿佛是那沈氏站在她面前鄙夷的看着她。
“你这个没有规矩的庶女,竟然敢这么跟我母亲说话,她是镇国公夫人,当然能坐在这里,让你跪着敬茶!”霍茜跳起脚来,指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女大骂,替白氏打抱不平。
我风淡云轻地瞥了她一眼,轻笑着朝霍泓说道,“你家好歹也是国公府,为何如此没有上下尊卑!说出去让人笑话!”
这下霍茜霍煊都站了起来,脸都气红了,霍煊还想上来动手,被霍泓一个冰冷的眼神吓退了回去。
“兰氏,你这是做什么?”霍父不悦地质问道,浑身散发着怒气。
霍泓侧身过来挡在我前面,冷眼与霍父对峙,
哼,渣男,给小老婆撑腰。
我笑意不改,扫了一眼侍立在四周的竖起耳朵仆妇,清楚明白的大声说道,
“长幼有序,先来后到,这位白夫人是续娶,继室,而且按常理,继室要得到原配娘家的认可,可夫君说沈家根本就不认可,是吧!”
霍泓嘴角含笑道:“我舅舅并没有认可,皇家没给册文!”
“喔,那可真是名不正,言不顺啊,得了,天不早了,这位白夫人别赖着了,我得给我婆婆敬茶!可不能误了吉时!”我夸张地用手帕遮唇,讥讽道,
白氏只觉着周围探究的眼神把她的体面生生扒了下来,指甲深深刺进手掌心,后宅之中,都使的是让人瞧不出端倪的手段,哪有这种直白打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