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越立马抓住他瘦白的腕,指尖发着颤,
“报什么仇?为什么要道歉?我姐姐怎么了?她还活着对不对……!”
说至结尾,她声音愈加低小,抖到没法在言说。
她回想起念安说过有关她姐姐的事。
当日念安并未明确说她姐姐是死还是活,只叫她回去瞧瞧便知。
她身形虚弱地晃了晃,银狐紧张握稳她两臂。
朗星明月之间,是女孩悲楚的泣音,“银狐哥哥,我姐姐是不是死了,她是不是死了?”
“小狸别怕,还有我在。”银狐平日少言,此刻怨怪自己嘴拙。
拍着她颤瑟的背脊哄了多句都只是重复着,“哥哥不会再离开你,以后我都会好好守着你。”
朝阳攀升,橘红的日头顶在淡蓝色的天边染出圈圈光晕。
直到顾清越的眼泪哭干,银狐抚去她面部的水痕,问:“好些了?”
顾清越脑袋侧搭他的肩,鼻翼抽噎,“姐姐那日将狐丹传我,想必心知自己逃不掉。”
“她是被皇宫里的人逼死的,他们全都是坏人,我恨他们!”
“这些人伤天害理,为什么还可以活的顺风顺水?
就因为我们是妖,妖就该承受上天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吗?”
女孩不甘的谴责,银狐却不愿她这般。
“我不希望你心中充满仇恨的活着,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寻仇的事我会另想办法,等回了狐山,我只希望你能做回自在快乐的小狸。”
只要她自由快乐……
只有现代的温羡安、古代的银狐,才会同她讲这样的话。
银狐揉了揉她发顶,轻缓低柔的音调像山野中袭来的晨风,
逐渐在顾清越残裂已久的心间,轻轻滑入,柔柔填补她带有伤痕的空缺。
“糟了糟了!”顾清越红润的赤眸充斥着大惊,“小红!小红还在宫里呢!!”
皇宫处处华丽规整,唯有几处,是进去一次便不想入二次的地方……
类比如,天牢。
皇宫大院有多大多奢华,此处就有多逼仄、熏臭……
“啧。”看守狱房闲着无事,前来寻乐的两名红衣士兵,手拿棍棒,
看着里面呲牙的红狐,打趣:“呦,还敢呲牙呢,你皮硬,打不老实是吧。”
有名士兵挥舞棍子在她皮肉上戳了戳,红狐呲牙忍疼,
“等银狐大人来救我,他会把你们统统杀干净。”
“银狐是什么东西?”士兵拉起长音,“哦”了声。
“我想起来了,银狐不就是那只见到我们陛下,夹着尾巴跑的那个吗--”
红狐不能容忍别人诋毁银狐,四爪一跃而跳,抓住红衣士兵的脸狠狠挠了下去。
利爪进肉,红衣士兵“啊!”地惨叫。
站于旁侧的同伴一棍子将她狠拍至地,小红狐霎时口溢鲜血。
被抓破皮的士兵按住脸,愤吼:“好你个不要命的小狐妖!竟敢偷袭本爷。
爷们今天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你是忘了当年如何灭的族!”
“在做什么?!”男音偏阴柔却掷地有声。
一袭红衣官服,身姿高拔,容貌俊雅冷淡。
他欣长的腿迈进牢房,欺负红狐的两名士兵瞬间瘫软。
“顾顾顾顾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