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半晌功夫,景湛嗖地支起脑袋,低低压音唾骂自己:“你怎么还为坏狐狸动意,软骨头!”
不过就是亲啄啃啃小脸蛋,面对一个寡情薄幸抛他一年,还在短一年的时间偷偷结婚生狐的负心渣女,小景湛竟如此不争气!
他把顾清越往床上一放,瞪着她润乎的白脸,阴恻呢喃:
“坏狐狸!睡觉也不忘给我施迷魂法蛊惑我!
以后我会严严提防你,不会再让你有机可乘,趁我不备对我施法!”
之前还本分乖柔的骗他说不会妖术。
温念安的话显然比负心女的话可信度高那么点儿。
她是妖精,刚刚小景湛不老实,肯定是她在不知觉间暗地里施了法!
想用这种妖术迷惑他,要自己像从前那样对她万般驯从。
景湛将脖子中戴的法环挂在顾清越够不到的大衣橱顶层。
接着又小跑回来反复检查再三确认,她腕骨戴的精雕繁星环月链条结不结实。
最后,眼泪瓣啪嗒啪嗒砸进灰绒床单……
他自己也嫌自己天天掉泪珠子丢人现眼,提腿迈步仓皇逃出大卧房。
李伯许进见他下楼还以为是顾清越醒了想吃东西。
李伯启口,“顾小姐喜欢吃的我都做好……”
“啊啊啊啊!!”
做好了,李伯‘了’都还没说呢,景湛措不及防高高仰起脖子开嗓,哞哞嚎……
看他哭地弓了腰,胸腔空震震地发颤,一副大脑缺氧闪冒金星的视感。
许进担心他滚下楼梯,紧紧忙忙过去搀他。
海豚似的男高音就在耳旁吱吱环绕,许进耳朵眼里长得那些个神经线抽抽跳跳的疼。
??他嫌弃……
可没办法,这是他家心肝少爷,他们只能依、宠、惯着他……
“手机。”景湛绵绵无力陷进圆弧形白皮沙发,随手揪过彩虹抱枕垫于胸前,把脸埋了进去。
李伯摘掉耳洞塞得棉花球,然后掏兜把景湛的备用手机拿给他。
许进也机灵地递了个湿毛巾过去,他随便擦吧擦吧,拨了一通视频。
“嘟嘟嘟……”
好一会视频才接通——
那头,男人晶闪闪的瞳孔透着蜜丝丝的幸福。
这样一对比,景湛脸色惨绿绿得简直没法入眼去看。
“我喝不下咽不下,苦的我足足找了她一年!找了一年啊!!”
景湛抛却了黑化人设,视频刚接通就急着跟自己的密友哭诉:
“她耐不住这一年的寂寞,不等我去找她,就偷偷摸摸跟别人好上了!
还是只乡野狐狸……!她跟山头的野狐狸谈恋爱了!”
小宋本来还笑着,听他这么痛苦也敛了敛笑容,收起白呲呲的大牙。
没多大会儿,景湛连哭带吼:“不对不对不是!我好天真好傻,我怎么还把她的渣狐形象给粉饰美化了!
她哪是谈恋爱啊,她是结婚了。那身破嫁衣都当成宝儿了,巴不得焊在身上天天穿着!
今天我去找她的时候,她都舍不得脱!她还跟那人生了狐狸崽儿!”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对狐狸父子。”小宋清隽的脸庞添了抹忧虑。
许进李伯离得不远,抻着脑瓜子偷听。
许进小声巴巴:“顾小姐给咱们少爷带了片青青绿草原在头上,以后你做饭别做她爱吃的。”
“哼!”李伯瞅他冷哼:“还用你教!这才一年她孩子都有了!
你看把咱们少爷委屈难受的,我瞧着心里都揪的慌。”
沙发上的景湛哭歪了头,高大的身躯虚力一倒,把自己蜷卷成了一条大龙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