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泪依顺白净的下颚角滴滴答答滑落,骂声连翻地轰击。
景湛就像电视机画面卡了屏,遥控器失了灵。
无法返回退屏、开关按键故障、全都摁不动了一样。
大大的形模版呆呼呼立着,脚底那条长链还踩得特别实诚。
实诚到顾清越手腕因他踩踏紧实的力道,坠的隐丝丝发着疼。
景湛就傻怔地看她,小宋刚教的让他表现的不要像从前那样过于蠢笨热诚。
首先,摆出一副冷酷高傲刻薄的姿态疏远她。
再欲迎还拒,时近时远投递点小甜饼给她尝尝。
等诱敌深入猎坑,让她欲罢不能的时候,直接擒拿不放。
最后探探她对你的欢蜜情意有几分,是不是高于那对狐狸父子。
小宋挖心肝子奉献出的过来人教程,景湛一下子全忘了。
什么王八蛋,畜生,老景湛,烂鱼邪臭虾魔。
他听得委屈兮兮,唇角都扁弯弯地搭拉了下去。
看见顾清越流眼泪,腔内的小肝脏揪人心肺嘶嘶痛,喉咙瞳孔极度酸涩……
“你往我心窝插酒瓶,还在山里偷摸结了婚。”景湛话音一落,晶晶莹的泪花就开始唰飘飘地掉。
黑化人设刹那间再难维持,可能他那对黑眼圈要比人设黑的多。
景湛哭了,顾清越也稀里糊涂。
谁在山里结婚……?
她翘密的鸦睫融着水泽,愣愣看着景湛一个大健步猛扑过来,双臂紧紧扣拢她。
少年泪湿的脸深埋她削弱的肩,使着力磨蹭,仿佛是存心想弄脏她穿的嫁衣。
顾清越四肢僵绷绷发硬,正打算推开,景湛趴在她耳边先喊起了麦:
“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带着一窝狐狸玩,那几个狐狸崽哪个是你跟银狐的孩子?
还是那一窝都是?!
整一年,我环着地球找你,连一个香甜觉都没睡过。
人瘦了,模样也没以前清朗俊美了,还长了难消的黑眼圈。
你倒好,三百多天没见面,睡的美玩的疯,还跑山里跟妖精生了一大堆狐狸出来!”
“??”
他哭来嚷去,叫唤的顾清越大脑迷瞪。
她什么时候跟银狐哥哥生小狐宝宝了???
景湛听不到顾清越给点响应,倏地擒住她肩膀,玩了命地晃:
“你说你说你说!你说啊!那个银色狐狸精有我菜做的好吗?!
你都不许我动小阿狸,为什么他一个后来的山间野狐就可以跟小阿狸亲近?!”
“呕……”顾清越忽然攥住他黑衬衫,将喉内反涌的酸液吐到了他胸前。
浴室骤然静音……
景湛盯盯瞅着顾清越白弱弱的脸,桃花眼弥漫伤痛的神情,抖动的音调夹裹极其不可置信:“你……你这是又怀了?”
阿狸是妖,体质与人不同,这点他清楚。
可是才刚生狐崽一年不到,她又怀了??!!
想到这一年阿狸跟银狐每天蜜蜜酱酱,景湛痛的肝肠断断崩裂。
顾清越恍惚的思绪跟他不在一处,本身早午晚都没吃饭,肚皮空空。
景湛刚刚那几下晃的猛,酸酸的胃液全都咣了出来。
以至什么又怀了,她迷迷蒙蒙没往耳朵里钻……
景湛对她恨中带怜,虽然孩子不是他的,但他还是把人小心抱回大床,还专门吩咐李伯炖点补身体的汤端过来。
做完汤的李伯闻着香喷喷的味道,怪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点太好吃了?
应该搞里头一百勺盐弄齁咸,才对得起他家少爷脑顶那片绿葱葱的大草坪——!
当他捧汤敲开二楼房门的时候,俩人一个躺床,一个窝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