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曹导不肯透露细节,只含糊说“那男生真的很优秀”,“反正你女儿都已经拒绝了”,“那男生更伤心”……
拒绝的好啊,那臭小子最好伤心死!
别人家的孩子可以伤心死,甚至被捏死,自己的女儿,做父母的只能耐心开导,许诺种种好处,讲笑话逗开心。
但效果不佳,女儿勉强作笑,但那份神伤忧郁,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沈晚抚着爱女头发,温声道,“妈在你这个年龄时也这样,一遇伤心事就以为世界末日来临,后来才明白,那时的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
翌日晨。
新的一年,新的气象,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唐二黑抱个吉他,一屁股坐到阿星床,“阿星,你不想被健身,就得教哥弹琴。”
随手“梆梆梆“弹了越来,口中还”啦呀啦啦呀啦”的跑马。
“难听死了。”小伙伴们掩耳四散。
“别把我琴弄坏了!”
阿凡劈手从老二怀里夺过吉他,换笑脸面对阿星,“八弟,抽时间咱哥俩交流交流琴技。啊对了,《冲动》是你写的吗?”
大家都很关心这问题,眼神热切地看着阿星。毕竟本寝出了个会写歌的,是件很令人骄傲的事。
“我写的……歌词。”
阿星鼻尖渗出细密汗珠,为减轻某种负罪感,他决定认一半,另一半栽赃给别人,“田佳仪谱曲。”
劲爆!
“田佳仪会作曲!”
“人家琵琶弹那么好,当然会作曲。”
“大才女!”
“校花排行榜要更新喽”
刘星星作为文学专业本科生,因应心境,写出那样的歌词,细想想,算不得什么,只能说,小有才气。
但田佳仪按词谱曲,并且质量还那么高,就了不得了。
众皆惊诧。
大邱那货已开始拨打电话,“歪……有容妹妹啊,叫你大姐接电话,就说阿煌有重要情况汇报……”
古老木是个乐盲,对琴琴曲曲的不感兴趣,搂住阿星肩膀,“八弟,哥记得你曾经说过,琴棋书画都有涉猎,琴,已证明你的确会弹,棋呢?围棋会下吗?”
“看过两本棋书。”
阿星“八卦之心”棋门开窍,说不会下是撒谎,说会下……只虚拟过,未经实战,于是承认纸上谈兵。
“那就是会下喽,甭废话了,快点儿,让哥宰你一盘过过瘾。”
苦于没有棋友的古老木,见猎心喜,粗暴地将阿星按坐在自己床边,铺盘开盒,强行开局,不下不行!
范咸鱼,霍老土,俩闲蛋居然充当免费打手,按住阿星不让他跑。
阿星拧不过,那就……下一盘吧。
自称5岁学弈,8岁同龄无敌,家乡胡同独孤求败的“棋哥”一点不客气,执黑先行,抢角占边,运子如飞……
“你能不能快一点?磨叽什么?”
“好了好了,就这儿。”
阿星初下围棋,很用“心”,走一步想五步,推演若干可能性,寻找最佳点,落子较慢。
因此没少被古老木损语相斥。
好在随着棋局深入,阿星渐渐适应了对方棋路,经过简化算法,落子越来越快。
此长彼消,古老木则越下越慢,不到百手陷入长考,每落一子均需思考2分钟以上。
对围棋一知半解的范、霍哥俩不耐烦了,推搡催促,“老木你快点吧,哥等的花都谢了。”
第118手,古老木长考20分钟后,光棍地投子,中盘认输。
盘面实在太难看了,没经过任何大型战斗,阿星就凭着屡屡脱先,抢占大场、地盘,不知不觉中,所控制的实地,竟比古老木多出50目强,且固若金汤,无懈可击!
赖下去,徒费时间而已。
阿星大喜,以为解脱。
谁知……才刚刚开始。
“你背棋谱算什么本事?这盘不算,再下一盘。”
古老木不甘啊,想自己怎么说也是十几年棋龄,撸大围棋社团一流高手,居然莫名其妙输给个围棋新丁,不找回场子,情何以堪?
意外,一定是意外!
“咱说好只下一盘的。”阿星不同意,他真不太爱下棋,觉得浪费时间,耽误修行。
“我刚才说要‘宰你一盘’,反而被宰,你说我能放过你吗?”
“我……”
阿星竟无言以对,干脆不理丫的,回位。
“不下不行!三哥五哥,阿星不讲道理,请你俩主持公道。”古桩这厮,拉范、霍帮凶。
范、霍二人闲得蛋疼,也想知道阿星倒底的一时凑巧获胜,还是真正的围棋高手,于是把眼一瞪,齐声道,“阿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怀同样心思的大邱,唐老二亦跟着起哄,“阿星再下一盘,让某人心服口服。”
阿星拗不过,“这回讲好,再下一盘,无论输赢,咱都结束。”
古老木默认。
这局,学乖了的古桩不再如第一盘般,抢星做大模样了,而是先小飞挂角,狠捞实地。
阿星依然不与其接触,你捞你的,我捞我的,落子速度又有所提高。
主要地盘瓜分完毕,报仇心切的古老木露出獠牙,断开阿星一块孤棋,围追堵截,无情绞杀。
阿星应了两手之后,便任他围杀,脱先另抢大场。
嗯?
他怎么又脱先了?
哥该不该继续杀他大龙呢?
古老木再次陷入长考……
经过深思熟虑,这厮……竟然悔棋了!而且连悔两步,先去占刚刚阿星抢的那个大场!
小伙伴们猛翻白眼,这棋品——也太差了吧!
又走十几手,于右下角争夺战,阿星再次脱先。
古老木长考之后,脸憋通红,“围棋是战斗的游戏,阿星你不许脱先,必须与哥一战。”
这次他没悔棋自己的棋,他把阿星刚落下白子捡了起来,逼阿星毁棋。
“好好好,我跟你战。”
没见过这样,阿星也是发了狠,用心计算——全力发动“八卦之心”,深度模拟。
好么,这回“棋哥”惨了。
仅20手之后,黑方围剿部队遭白方反围剿。
“棋哥”左冲右突,拼死挣扎,慌不择路之下,非但没找到活路,还将自己的另一片活棋拖入了死局。
“啊……”眼瞅自己两条大龙生存无望,输的不能再输,古老木恼羞成怒,一把掀翻棋盘,“再来!”
“去你的吧,我还看书呢。”
“法定节日,不用看书,你陪哥下一天。”
“你爱找谁找谁。”阿星可不惯他毛病。
古老木哪肯让他走,攥紧他胳膊不放。
刚才那局棋,尚未下完,非专业人士难看得明白,但从古老木气急败坏的样子,哥几个立即明了,两人棋力存在巨大的差距。
一个个面露惊奇,静观其变。
阿星向在寝哥哥们求救,“二哥三哥五哥,说好只下这一盘,古老木不讲信用,请你们主持公道。”
“老七你怎么一回事?”唐二黑装模作样过问。
古老木理直气壮,“我是他哥,我叫他怎样他就得怎样。试想一下,他今天不听我这个七哥的话,明天就敢不听二哥三哥五哥你们的话。”
我去,好有道理!
唐老二、范老三、霍老五动容。所谓公道正义,首先需符合统治阶级利益……这种动摇本寝室‘兄为纲’统治基础的苗头必须打压!
三个闲蛋看向阿星的眼神,已然不善。
古老木得了支持,蹦高叫嚣,“阿星目无兄长,罚他陪我下棋,下三天三夜!”
二三五齐声道,“准了。”
阿星叫天天不应,刚煲完电话粥邱老大,听明情况,欣慰捋髯;叫弟……呃,他是老八,没有弟弟可欺。
“嘀铃铃……”电话铃响。
唐二黑抢接,“嗯,啊,在……阿星,我七妹找你。”
有救驾的,阿星乐了,“嗯……我正想去吃饭……我要吃……”
阿星正废话,不料话筒被古老木一把夺了去,“七妹呀,我你七哥,今天打算教阿星下棋……中午和晚上他都不去食堂了,你自己去吧……放心,我亲自下厨给他泡面……”
这货撂了电话,便拖阿星下棋,马上中午饭口,却没一点煮方便面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