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妈妈,亲爱的姐姐,你们还好吗?没有我在你们身边的日子,你们是怎么过的?你们此时也在看这轮明月吗?”
“你们也在想我吗?要是这该死的穿越是由我自己做主的,我多想此时此刻就穿回到你们身边啊!”他抚摸着大个的头,小声地自言自语地说着。
原来在外念高中念大学时,才参加工作时,闲下来独自遥望远方时,他也思念在家乡的母亲和姐姐。
可是,那时有两个假期,至少春节时他都能回家一次,与母亲和姐姐呆上一段时间,虽然生活不易,平淡如水,可与亲人在一起的日子,却如水中加了蜜。
可现在呢?今夕是何夕?天啊!他不知道时间上跟她们相隔多少年。
此地又为何地?
从一来就落入王羲之的兰亭并且写兰亭序这点来看,不用多想,显然现在应该是东晋永和九年,这在《兰亭集序》里写着呢。
可是,后世关于王羲之的生卒之年都没弄清,一说是303—361,一说321—379,误差达18年。
就自己原来不多的历史知识而言,好像没有自己现在所属的“大宁国”这么一个国家,可这段时间人们的言谈和古壶的记忆已经清楚地表明,这分明就是大宁国。
是历史原本就没有真相?还是自己历史学得太不好?他当初在初中时就决定以后学理科,那些历史地理书多半都是新的,考试也是作弊蒙混过去的。
文理分科害人不浅啊!尤其是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
在空间上,他就更不明白这是后世的哪省哪县哪乡,不知道离那边的母亲和姐姐有多远。
几百里?几千里?只感觉大概是在南方,可也不是太南的地方,南到哪里也不清楚。
空间上相隔——也许十万八千里,也许近在咫尺,就算空间上近在咫尺,可时间上相隔一千多年,在身边你也看不着摸不着,时空相隔,咫尺天涯。
亲人啊!你们在哪里?你们可知道我又在哪里?你们身边的那个我,还在吗?或者那个我已经早火化成灰?变成墓碑上的一个名字。
我知道,即使那个我变成了墓碑上的一个名字,你们仍然在思念我,你们可知道,我在这时空遥远之处也在思念你们?
想着想着,感觉两行热泪像两条热热的蚯蚓从脸上爬下,他忙用衣袖擦去,自嘲道:“嘿,就当是离开她们,远赴千里来这里打工的吧,外出打工者千千万万,思念家乡思念亲人者万万千千,又不只我一个,谁不思念苦呢?”
他看着清朗的夜空,看着夜空中那轮明月孤寂的脸,月亮的脸高冷地看着他。
“你也像我一样孤独吗?”他问月亮。
突然,他看见月亮周围越来越明显地出现了一个彩色的大圆圈,他知道,自己不是眼花,也不是幻觉。
这是出现了“月晕”,是空气中水分子的含量到合适的程度时,折射月光形成的光学现象,跟彩虹形成原理类似。
“月晕”这现象民间俗称“月亮戴草帽”,类似的现象还有“日晕”,被称为“太阳戴草帽”
突然,他感觉右手的拇指的指尖轻微地刺痛了一下,就像蚂蚁咬了一口,紧接着,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也分别痛了一下。
这五下微痛程度一样,但间隔不一样,拇指和食指这前两下间隔短,然后间隔稍长,接着是中指尖上的一下,然后间隔稍长,再是无名指和小指上的两下。
“儿子——我——想你。”他一下子想起了这五个字,瞬间再次泪流满面,他双手捂面,泪水还是不可阻挡地从指缝间流出。
难道?难道真有超时空感应?是那边的那位母亲在传递她对儿子的思念?
他一下跳了起来,回忆之舟沿记忆的河流驶向八岁那年和母亲的一个秘密电报。
八岁那年,有一天晚上,母亲正在卧室整理衣服,他想吃苹果,自己到厨房拿菜刀削苹果,不料一下把左手中指割破了。
他痛得龇牙咧嘴,正在想要不要哭出声来,突然母亲冲了进来,抓住他的手指含在嘴里吸吮掉血,又忙不迭地为他包扎好。
他奇怪地问:“妈,你又没看见,你怎么知道我的手被割伤了。”
母亲笑着摸着他的头说:“十指连心,母子连心,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割在你身上,疼在妈心上。”
那之后不久的一天,他突发奇想,既然母子连心,十指连心,那他就可以通过手指给母亲发电报了。
他让母亲坐到一间屋,他在另一间屋。他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掐左手的指尖,像发电报一样从心中发出五个字——“妈妈——我——想你。”
然后他跑过去问母亲收到他发的电报没有,母亲笑着说:“收到了,你发的是‘妈妈我想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