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老爷屋里的二姨太要生孩子了,可是遇到难产,两个接生婆都没办法了,老爷只好派人请曾大夫和小古大夫。
“让我去接生?”古壶惊得嘴巴塞得进鹅蛋。
奴仆着急地说:“庄上就只有曾大夫和你是大夫,只有请你们了,有人已经去请曾大夫了,你也快跟我们去吧。”
“我准备准备。”古壶转身进屋,找出不久前结合古人和后人经验刚配制出的两包麻药——“麻又灵”,这是他自己取的名字。这药他在狗和牛马身上试过,效果还行,可是在人身上还没试过。
还有一把自制的柳叶刀,这刀也是找铁匠打了,空闲时间自己磨制的,这刀还从没在患者身上用过,也放入医箱,以防万一。
古壶带着伙计,在两奴仆火把的照耀下一路小跑,直奔庄主的顺诚院。
他一边跑,一边心里着急得直打鼓:让我一个童贞男子大夫去接生,也不知这庄主老爷的脑袋是被驴路踢了,还是心疼他那小妾实在万般无奈了。
我行吗?他脑里迅速地回忆着原来学动物医学时,老师带着去看猪牛马下崽的过程,以及后来仅有的一次为一条名贵母犬接生的细节。
可现在面临的是实实在在的产妇,实在不行,只有剖腹产!他在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
急忙急火地走进庄主老爷后院内宅时,古壶看到先生曾大夫已经在屋里坐着。
庄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曾大夫团团转,一只手背拍着另一只手掌说:“曾大夫,曾太医,曾老爷啊!真就没有办法了吗?”
卢庄主真着急啊,他有一妻两妾,正妻为他生了两女一儿,可那个儿子是个傻儿子,八九岁时走丢,至今没找到,还在不在世都不知道。
正妻生过三个孩子后就再也没生,她这才娶了第一个妾,认知这妾还不如正妻,一个也不生,于是正妻同意他又娶了一个妾,也就是此时正在内屋的二姨太。
虽然他时不时逮着机会也找丫环婢女偷腥,可正妻是只母老虎,他的机会不多,前两年难得有两个丫环怀了他的孩子,被正妻发现了,生生地打死了一个丫环,另一个丫环虽然没被打死,却被打得流了产。
二姨太接连生了两个女儿,这一胎是第三胎,他找僧人和道人都算过,都说这一胎是儿子,他虽说也是景王爷的奴,可这么多年,毕竟也挣下一份产业,不能没人继承,不能断了香火呀。
曾大夫两手一摊:“老夫也无力回天啊!”
庄主见古壶进来,一把抓住他双肩说:“小古大夫,你先生都说无力回天了,可你青出于蓝胜于蓝,你怪点子多,你有没有办法?”
古壶也两手一摊:“先生都没有办法了,学生哪里还有办法?”
庄主:“你先生说你是个奇才,你就想想奇招,死马当活马医,要是抢不回来这两条命,老爷我决不怪罪你丝毫。”
“要是能抢回一条,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我写给你,我白纸黑字写给你。”
庄主说着,马上写下几行字:“古壶救产妇,无论何结果,决不怪罪丝毫。”把纸双手给古壶,“这次生的肯定是个儿子,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这是上天恩赐给我的儿子,不能让他还没见天就没了啊!”
古壶看着曾大夫,意为征求他的意见,曾大夫郑重地说:“人命关天,老夫无能,庄主老爷都这样了,你尽力为之吧。”
古壶点点头,跟丫环进入内室,一看产妇情况,确实糟糕,只有剖腹一条路可走,可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能否剖腹产。
他再次出来对庄主说:“老爷,产妇情况万分危急,只有剖腹产一个办法了,还不敢保证一定能行。”
“剖腹产?”庄主和曾大夫同时迟疑地看着他,显然连曾大夫也不明白。
“什么是剖腹产?”曾大夫茫然地看着古壶,“难道是——”曾大夫脸色一下子白了。
古壶:“先生猜得没错,就是用刀把产妇肚子切个口,把孩子抱出来。”他边说边用手比画着。
曾大夫大声说:“闻所未闻,千古奇闻啊!这——这行吗?”
卢庄主也吓得脸都白了:“是啊,这能行吗?切开肚子,人还能活吗?万一切到胎儿呢?”
古壶解释道:“不是就这样生切,是要先用麻药,让产妇处于昏迷状态,感觉不到疼痛。切的时候也会非常小心,不会切到胎儿,我有专门的手术刀。”
古壶说着从医箱里取出那把小巧精致的枊叶刀。
曾大夫和卢庄主听了这番话,又看看古壶手上的刀,两人都沉默了。
古壶这时已经镇定了许多,他说:“先生,反正都快成死马了,行不行总得试了才知道,要说奇招,只有这一招了,任何一种医方医术,都有第一次不是吗?只是——这需要庄主老爷同意。”
庄主牙一咬,说:“行,就试一试,总比眼睁睁看着一大一小死在那里好吧。古壶快去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再来问了,无论如何,老爷决不怪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