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戈终于费力地吐出两个字,到现在为止,虽然古壶费了大力气,可侯戈还是一次最多只能说出两三个字。
灵猿子说:“你这徒弟我收下了,不过,能教成什么样,我却不敢说,一会儿让我看看你的底子。”
侯戈赶紧跪下磕了三个头,大声叫道:“师父!”这次叫得顺利多了,古壶和将军都看着侯戈满意地笑了。
吃了饭后,灵猿子把一行人带到屋后几棵大树下,这里有四棵大树,最高者超过十丈,另三棵也有七八丈高,几树的树冠相距丈余。
灵猿子指指最高的一棵说:“侯戈,上树!”
侯戈侧头看看古壶,古壶微笑着对他点点头。
于是,侯戈就地一滚,人已到树下,纵身一跃便够着最两丈余高处的树枝,眨眼之间便到了此树的最高处蹲着。
再躬身双脚一蹬,从这树上飞起,落到了另一棵树梢,再一跃,又如一只大鸟般飞起,落到另一棵树上,再一跃,又到了另一棵树上。
“呜——”侯戈突然对着天空一声长啸,在一条长树枝上翻了两个滚,双腿一曲,双臂一张,飞身而起,人已落天最初的最高的那棵树上。
几下蹿到这最高树的最高处,一下站起身来,竟然高出树顶半个身子。
侯戈再次张开双臂,“呜——呜——”一声仰天长啸。
听着侯戈的长啸,古壶突然眼眶一热,差点流出泪来。他知道,侯戈此时一定是想到了自己在猴群中生活的那段岁月,才有如此凄厉的长啸。
突然,侯戈似乎是中了一箭似的,身子向后一倒,整个人便从树的最高处稀唎哗喇地往下落。
树下所有人都大惊,古壶心中叫声不好便朝树下奔。
与此同时,将军、灵猿子和田副将也奔到了树下,几人想要接着落下的侯戈。
眼看侯戈落到了最低的树枝处,他却突然停住了,只见他一只手吊住一根树枝,脸冲着树下伸到双臂的几个人一笑,然后往一只脚一蹬,凌空飞下,稳稳地落在几人身旁。
“你小子是故意落下的?吓死我了!”古壶叫着上前捶了侯戈肩上一拳,侯戈也擂了古壶肩膀一下,开心地笑了。
“哈哈哈——”灵猿子大笑,“看了此子,我都不敢叫‘灵猿’了,有如此好的底子,只要再加以训练,定能练得上乘轻功,不说天下第一,至少也是天下第二。”
“这徒弟我收定了,不让我收我还不干呢,得英才而教之,幸哉,幸哉!”
看灵猿子激动的样子,古壶也很激动,他对侯戈说:“侯戈,拜师父!”
“师——傅!”侯戈叫了一声,再次“扑通”一下便跪在灵猿子跟前,磕了三个头,他抬起头来时,已是满脸泪水。
灵猿子双手扶起他,眼里闪着泪光说:“你出身猎户,我也是猎户,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
“来来来,你们过来。”灵猿子把一旁看热闹的三个五六岁的男孩叫过来,他指着侯戈对男孩们说:“你们以后就叫他侯哥,大哥的哥,他跟你们一起吃一起睡,好不好?”
“噢,侯哥——侯哥!”男孩们拉着侯戈离开了。
灵猿子对将军和古壶说:“这三个男孩都是我的孙子,大人特意教侯戈说话,他心中会有压力。跟孩子在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玩,不用特意教他,他一放松,自然会很容易地跟他们学会说话。”
这点倒是古壶从没想到过的,亏得自己还是专门研究动物的,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真是惭愧之极,想到这里,他沉得脸上发热,他由衷地向灵猿子拱手道:“前辈所言极是!”
“老兄,你帮看看这天,明日天气如何?我想明日在青玉峰看看日出,不知老天能否赏脸。”王右军问猿灵子。
猿灵子仰头环视周天,又看看远处一山峰说:“明日定是晴天,不过,你要看明早的日出,得今夜就上青玉峰。”
“知道,又不是第一次看你们家这日出。”将军笑着,转身吩咐几个随从:“你们准备准备,今夜上青玉峰露营。”
将军又转身古壶:“可否同去赏日出?”
“愿随将军前往,同赏日出。”古壶干脆地回答,他隐隐觉得,将军似乎还有其他话要对他说。
灵猿子派他长子做向导,一行人打起火把连夜上山。
那青玉峰看起来似乎近在眼前,可却走到子夜时分,他们才到达峰顶,虽是夏夜,山顶却寒冷,选一个背风之地,燃起篝火取暖。
大家都爬山爬累了,也无多言,便在火边地上合衣而卧。
古壶是被田副将轻轻推醒的,他睁眼一看晨光熹微,山色青黛,再一侧头,只见前边不远处背立着一人正在远眺,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