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按摩二字时,郡主脸上明显飘过一朵红云,她在想什么呢?他在心里瞎猜,其实这也完全是他想占便宜,穴位按摩确实有助于缩短康复时间。
古壶回答完后,郡主和黄安都沉默了,两个侍女也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拿不定主意。
古壶知道,他们一定是在犹豫按摩一法,毕竟,把郡主金枝玉叶的腿脚交由一个青年男子按去揉来这事怎不让人浮想联翩?
霞郡主终究还是拿不定主意,她吩咐黄安:“去把我母亲请来。”
很快,黄安请来了王妃,古壶又把刚才所言对王妃说了一遍。
王妃认真地听着,听罢,沉吟半晌,把古壶再次打量一番,目光忽然一下凌厉起来,古壶心中一颤,以为王妃看透了他的小心思,要惩罚他。
不料王妃突兀地说:“听说你的字写得可与王右军一比,能不能写几个让本王妃刚见识见识?”
古壶愣愣地看着王妃,一下转不过弯来,这王妃思维跳跃得也太大了吧?葫芦里想卖什么药?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古壶镇定地说:“回王妃,小人是会写几笔,可哪敢与王右军比,既然王妃命小人写,小人便献丑了。”
他说罢,走到案前,将就现成的纸笔,挥毫写下四句诗:“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标准的王右军体行书。
在他此时的心目中,霞郡主就是仙女嫦娥,王府就是高冷的月宫。
看着一旁被惊得呆立的王妃,古壶微笑说:“这是我在游医途中,偶遇的一位姓李的士子写的,我喜欢这诗便记了下来,见笑了。”
王妃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再次把他打量一番,缓缓地说:“不愧叫兰亭奴,王右军的字谁敢笑?为郡主治病的事,就照你说的办。”
“婢女小心伺候好郡主,日夜不能离开半步,治好了郡主,古大夫有赏,你们也有赏,古大夫你就在府里住下,可能还另有事要找你。”王妃说罢离开了。
古壶注意到此时王妃对他的称呼是“古大夫”,而不是才见面时的“兰亭奴”,可见有些真本事,还是能得到别人尊重的。
“把那诗拿来我看看。”王妃刚走,郡主命身旁的婢女。
霞郡主把那诗反复吟了三遍后,看着古壶说:“怎么看你都不像一个奴。”
古壶无奈一笑道:“几年前我还是县令的公子,并非生来就是奴。”
当天下午,治疗开始。
当古壶把蘸有酒精的棉签伸向伤处时,他怜惜地着着霞郡主说:“郡主,刚抹这药时,会有些痛,你忍着点。”
郡主看着他,点点头。
果然,刚把酒精抹上去时,郡主的脚本能地缩了一下,古壶的心也随之猛地一颤,从眼角的余光里,他瞥见她皱着眉咬着下唇。
这一瞬间,古壶看见了一个让人心疼的“病美人”,这是别样的一种美。
古壶瞥霞郡主的一瞬间,霞郡主也的瞥他,他赶紧把注意力移到为伤处杀菌消毒上,完了后,又用特制的外用药包扎上。
之后,他征询的目光看着霞郡主:“郡主,现在需要进行按摩穴位,请——”
郡主怔了怔,忽视脸变得绯红,看了看旁边的婢女,然后把脸转向别处,婢女小心地将郡主的裙子挽到受伤脚的膝盖处,把膝盖以上紧紧蒙住,另一侧一个婢女也将另一条腿用裙子盖好。
古壶小心翼翼地把郡主的这只脚抬放到一矮凳上,仔细打量着这修长的玉腿,心中犹豫一下,可还是从容地把手指放了上去。
刚把手放上去的一瞬间,他感觉像放到了一块细细的绸缎上,又像是触摸到了剥了壳的鸡蛋白,他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可他马上告诫自己,现在是在为患者治病,自己是大夫。
心中乍起的微澜立即平静了下来,他从膝阳关穴到足三里穴再到脚心,把十几个穴位挨个按摩了一遍。
实际上,这按摩真的也并非可有可无,确实能促进脚部血液循环,有利到趾伤尽快痊愈,应该说这是必须的。
刚开始时,他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好像是为了配合他的,他也感觉到了郡主的腿也有些微颤。
可很快,他便把主要注意力集中在按摩的准确性和力道上,郡主也很快平静下来,慢慢地开始享受他的按摩,他偶尔偷瞟一眼,从郡主的神色上看出了这一点。
按到中途时,王妃突然来了,她在一旁看着,直到古壶按摩完成,她才对古壶说:“古大夫,王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