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瓜们总会为了一些不常见的事情大惊小怪,比如成群结队的猫头鹰在白日里从头顶飞过。但在霍格沃茨上过学的学生们永远不会,因为这几乎已经成了他们早餐的一部分。 餐桌上的食物还没有碰多少,一大群猫头鹰就浩浩荡荡地飞进了礼堂。韦斯莱家的乌林鸮跟在队伍后头,在双胞胎期盼的眼神下飞向了格兰芬多的长桌。埃罗尔是只开始上了年纪的猫头鹰,这一点从它降落时不再稳稳当当,反倒是在放满了食物的餐桌上跌了几跤撞翻了好几杯牛奶时便可看出。不过,这样一来,所有人就能更清楚地看到它脚上绑着的东西了——一个厚厚的白色信封——是的,不是红色。这也就意味着韦斯莱夫人(当然会是她)给一开学就闯大祸的双胞胎兄弟寄来的并不是他们期盼已久的吼叫信。弗雷德和乔治为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妈妈太让我们失望了!”弗雷德说。乔治也在一旁耸了耸肩。两个人顿时都没有了取下信的心情。 埃罗尔不耐烦地啄了啄弗雷德的手,在他慢吞吞地拿走信之后,又啄走了一块培根肉才往外飞去。 虽然没有吼叫信(也许是爸爸的作用,双胞胎在心里想),但是韦斯莱夫人还是用了长达一页纸的批评来表达她对兄弟俩在学校做的那些“糟糕的事”(原话)的不满——当然,里面还穿插细数了几件双胞胎以前在家中的“壮举”(“我就知道会这样。”乔治看到此处时说。),并用了一张半羊皮纸的说教来表明她的态度。当然,这个“态度”最终是由韦斯莱先生挑明的,因为这封长信的最后一句话正是他写的—— 你们最好和因你们受伤的同学们道个歉。 不过那潦草的笔迹和前一句话结尾时那突然向外延长的一笔都显示出了韦斯莱先生彼时的不易。 “我就知道妈妈又会写这些话。”弗雷德随便把信塞进了书包。 “不过真难为爸爸了,要从妈妈手中抢过羽毛笔可不容易。”乔治喝了一口牛奶,皱着眉咂吧嘴,将杯子放了回去。 “妈妈也挺不容易的,她怎么能忍住不发吼叫信!”弗雷德还是提高了声音。 乔治的声音比弗雷德还要高:“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接再厉!” 马尔福家的凯撒今天恰巧是和埃罗尔同时飞进礼堂的,落于鸟后让这只大雕鸮十分烦躁。珀劳莉斯拿了个香肠送到它嘴边试图安慰,却被凯撒躲开了——它的头高高扬起,半是生气半是嫌弃。 “好吧,凯撒,你想怎样就怎样吧。”珀劳莉斯摸了摸它的身子,把包裹取了下来。“你先回去吧,拜。” 凯撒来得晚了并不是没有缘由的。此次从马尔福庄园送来的包裹除了可口的蛋糕糖果之外,还多出了一个长方形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小木盒子。珀劳莉斯的手刚碰上木盒,格兰芬多那边就传来一声喊声。隔着拉文克劳的长桌,珀劳莉斯还是听出来了那声音来自韦斯莱双胞胎,她转过头,不经意看见刚刚落坐在她右手侧的费怡已经几乎要把头埋进盘子里了。 珀劳莉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嫌弃地伸出手抵住费怡的头,“你还没睡醒吗?” 费怡像是触电一般,瞬间弹了起来,急急忙忙坐直身子,用双手捂住脸,好半晌才放下来。她的眼睛略有些红肿,目光躲闪着珀劳莉斯:“只是昨晚有些想家了。” 珀劳莉斯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将盒子收到书包里,继续吃起了盘子里的煎蛋:“你的反射弧真够长的。” “啊,是啊!”费怡心不在焉,以致忽略了珀劳莉斯话中明显的麻瓜词汇。 而后知后觉的珀劳莉斯在拿起杯子的那一刻才惊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艰难地咽下口中的南瓜汁,心虚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确定没人注意到这里的时候,才朝着仍在神游的费怡说道:“你怎么了?” “啊?对不起,我没注意听你说话。”费怡的声音因为急促变得有些尖锐。 珀劳莉斯闻言,暗暗地长舒了一口气,克制着不在脸上显露出任何不合时宜的神色。然而,费怡显然对珀劳莉斯的面无表情产生了误解。 “你生气了?” “没有。” “因为我?” “不。”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我没有生气。”珀劳莉斯无奈。 费怡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开口了:“我很抱歉,马尔福。我……” “你不用道歉,我真的没有生气。赶快吃早餐吧。”珀劳莉斯转过头无奈地看着费怡。 “不,你听我说,我都告诉你,都告诉你……”费怡紧紧抓住珀劳莉斯的手臂,眼眶又红了起来。 珀劳莉斯从来不是个爱打听别人的事的人,刚刚随口的一句也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却没想到费怡竟然误会至此。在心里默默吐槽分院帽当真不靠谱的同时,珀劳莉斯拿起叉子挡在她和费怡的中间,准备制止她。 谁知,费怡反握住珀劳莉斯的手,带着哭腔说道:“昨晚……昨晚,我和赛尔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