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闹剧让张昀庭忍不住摇了摇头,对着秦大娘子说道,“母亲,殿里太闷了,儿子出去透透气。”
秦大娘子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她知道张昀庭自小在边疆长大,不喜欢京城里的尔虞我诈,笑着对张昀庭说道,“去吧,就当是吹吹风醒醒酒。”
张昀庭对着英国公夫妇与张桂芬行礼后,便出了紫辰殿,往御花园那边走去。
顺着石子路,星光与月光投下的微弱光影勉强能把眼前的路照亮,张昀庭一路来到莲池旁边的一个八角亭子上,四下无人,想必平日里管理御花园的宫女太监也在过除夕。
张昀庭背着手站在亭子里,面向莲池,寂静的夜晚,宛如一面大镜子,映射出内心的沉思与安静。
听着绵绵不绝的爆竹声,张昀庭想到了远在边疆的父亲, 往年里,每到这个时候,他的母亲秦大娘子都是准备一桌子的饭菜,还有边疆特有的美酒,一家三口坐在帐篷里,欢声笑语不断,如今他与母亲远在京城,不知此时父亲在干什么?是在和下属们一起喝酒,还是也同他一般在想着远在京城的亲人?
“公子怎么出来了?”
许是想的太过入神,张昀庭都没有发现,不知何时,身后竟然站了一位姑娘。
转过头去,只见一位身穿蔷薇色衣裙的女子,手中拿着一个灯笼。
张昀庭对着女子拱手行礼道,“荣二姑娘。”
说罢,张昀庭便继续转过头去,面向莲池,不是他面寒,而是他不知与这个不相识的姑娘说些什么。
荣飞燕看到张昀庭不搭理自己,心里不禁有些难过了起来,嘟着嘴巴,对着张昀庭说道,“你不记得我了?”
张昀庭听到这话,在脑海中翻找着关于荣飞燕的记忆,可的确是不认识,“恕在下眼拙,在下与姑娘好像今日是第一次见面,不知荣姑娘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见张昀庭的确不记得自己了,荣飞燕撇了撇嘴,鼻尖发酸,顿时红了眼睛,仓促的低下头,小声对着张昀庭说道,“公子可还记得,前年的中秋佳节,御街上有歹人作乱,当时是公子救了我。”
“原来是你啊。”张昀庭想了起来,当时他回京城探望祖父母,日赶夜赶,终于在中秋节那日赶到了京城,不想遇上有歹人作乱,当时荣飞燕身边只有几个丫鬟护卫,那些护卫不过是略懂的一些拳脚,而那些歹人一看便是练家子,既然让他撞上了,他又怎能袖手旁观?
见张昀庭想来起来,荣飞燕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弯了起来,对着张昀庭说道,“当时以为公子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客,没想到公子竟然是英国公府的公子,飞燕还未感谢当时公子的救命之恩,请受飞燕一拜。”
面对一个娇俏的女子,张昀庭有些不知所措,他只在幼年时接触过华兰,后来去了边疆便一直与军中的那些汉子为伍,便是他家中,也只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姑而已,再有就是宁远侯府的顾家三姑娘,可他不时常回京城,所以也只是相识罢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荣姑娘不必客气。”
说罢,张昀庭又转过身去,面向莲池,只是,心中却是没有了方才的沉思,如今只想着,如何才能把身后的女子摆脱,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可荣飞燕却是一脸的娇羞,丝毫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对着张昀庭问道,“公子可是不喜欢那样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