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还疑惑地歪头,许采薇抖着手,佯装正经地道:“没事,没事,相逢即是缘吗,要不我们认识认识。”
陆向光转头看向李期邈,李期邈发呆,陆向光拍拍他肩,李期邈这才回过神来,言宣在旁边暗示,李期邈脱口而出:“哦哦,我是李期邈,你可以叫我李兄,或者期兄都可。”
“我是陆向光”
“我是许采薇。”那人道。
李期邈点头,一时间没察觉不对,还道:“采薇,采薇,诗经里有个采薇,陆兄,你知道是什么吗,”
陆向光十分配合地背了一段,后又道:“话说这个时候薇草也成熟了,期邈要去吃吗?”
李期邈被口水呛到,突然叫名字干嘛。
但还是回到:“吃啊,我没吃过,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对了,许兄,你和我一个朋友同名啊,估计你们几百年前还是本家呢。”李期邈本是调侃意味,但那人好奇地问道:“那挺巧的,不知这位朋友是何名字。”
“许善你认识吗?”李期邈便道。
“哦,他我族弟。”许采薇不假思索地回道。
李期邈如遭雷劈,她呐呐地不知道怎么说。陆向光笑言:“那真的很有缘,我们萍水相逢,结果在冥冥之中已经建立了联系了。”
李期邈疯狂点头,十分的激动,“你居然是他的族兄吗?你们熟吗?许善在家一般是干什么,我能去找他吗?”
见他如连珠炮一般,一连说了好几个问题,许采薇摸摸额头,一脸为难,“你说慢点,我有点没听清。”
李期邈又重复了一遍,下意识地降低了语速。
她笑笑,“许善啊,我们虽然是族人,但是其实他是旁系,我是嫡系,只在族中有大事的时候会见面,我也就不知他的具体情况了,要是知道我这位族弟认识你这么一位可爱的同辈,我就应该多走动走动。”
说着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英勇就义一般伸出了手,捏了捏李期邈的脸后,快速地李期邈还没缓过神来呢,她便抽手了。
李期邈沉默地看着她一脸迷醉地看着自己的手,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陆向光表情一僵,下意识地挡在李期邈前面,“许兄,你这是干什么?”
他皱着眉头,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人。
许采薇清醒过来,才发现她将自己内心所想付诸行动了,便十分讪讪地摆摆手,“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觉得李兄这脸上有点脏东西,就帮他擦了一下,不要误会啊。”
两人都一脸怀疑,李期邈想想自己好像也没损失什么,便顺着她的意思想给她个台阶下。
还没等他说什么呢,陆向光转头看他,见他脸上好像确有一丝墨痕,责怪自己不够细心,居然让外人发现了,还占了他便宜。
看他那一副原来如此,要说什么的模样,陆向光掏出手帕,递给他,“擦擦脸。”
李期邈只好咽下待要说出的话,很是乖巧地接过,并搓了搓脸,问道:“怎么样。”
陆向光这次看的仔细,见他真的没有半丝不妥,便接过手帕叠好放于袖口。
李期邈制止道:“这帕子我擦过了,便有些脏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枚蓝色锦帕,递给他,“我们交换。”
陆向光欣然应允,两人交换手帕后,旁观的许采薇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感觉有些许怪怪,但李期邈叠好帕子后便看向她,她便转回了严肃神情,一脸乖巧地等待着这人对他的宣判。
“许兄啊,以后若是发现我面上有些不妥,直接指出便可,不用上手,以免造成误会。”
又道:“不过你确实好心,我这次便谢过了”说着便双手举于前,做了个揖礼。
本就心虚的许采薇更加不好意思了,见他眼神晶亮地看着自己,许采薇脸颊有些微红,欲盖弥彰般地扇了扇手,笑道:“李兄不必行如此大礼,都是朋友,朋友,哈哈。”
李期邈勾唇浅笑,陆向光倒是未发一语,此事就暂且揭过。
下午的时候,许采薇本着赎罪的借口,实则想要和李期邈待在一起,便建议去游湖。
陆向光本想说去长廊散步,李期邈却有些兴致盎然,她正要跨前一步,登上船头,瞳孔便是一缩,脑子中一片空白,有画面在他脑海浮现,落水的男人,以及跳下湖救人的女子,李期邈没看到正面,但也有些犹豫。
就在这愣神之际,李期邈的脚先于大脑一步登上了船头,陆向光和许采薇都上了船,船夫将岸上固定的绳索收了起来,船慢慢地开了起来,李期邈的心也落回了实地。
她觉得虽然古代和现代的船多有不同,但落湖就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撞船,要么有刺客。
后者只能自求多福,前者,李期邈一上船就远离了船沿,坐在船舱中,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言宣本还有些担心,但李期邈马上便被窗外的场景给吸引住了,她跪在凳子上,趴到窗沿上,伸长脖子,风拍打到脸上,凉凉的,要不是碍于身份,李期邈就差高呼一声:“啊啊啊。”
……
陆向光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掀开布帘,压低身体,看向船舱内,李期邈端坐在正中间的蒲团上,十分乖巧。
陆向光启齿一笑,“你怎么在这儿。”
他也进入了船舱,坐在李期邈旁边,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个本子给李期邈看,李期邈瞄了一眼,眼睛抽搐了一下,好么,诗经。
果然学神的爱好是读书啊。
她侧过脑袋,从袖口掏出个本子,笑得像只小狐狸,“你看,我也有。”
陆向光侧眸看去,上面四个大字,资治通鉴。
“这你不是上午在书院借的吗?”陆向光疑惑地道。
“我没看完,我就付钱买了。”李期邈摆摆手,“毕竟我看书要么不看,要么看完,不然堆积在那里,过段时间想翻来看看又得从头开始了,那多麻烦。”
陆向光虽是不认同他那不想温故的念头,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书习惯,就说他,虽然没有李期邈那么想看完结的想法,但一直在更新也是有些难过的。
他笑着看着李期邈说完,便道:“那我们现在就看吧。”
李期邈坚定点头,两人同步地打开书页,翻到了自己想看的内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一时间船舱内,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直到。
“啊,你们怎么都在里面呆…着”许采薇一掀布帘,便看到两人低着头,手上都各自拿了本书,看的十分入迷,许采薇无语,“你们怎么回事,出去玩,还带本书,没意思了啊。”
李期邈先从故事中出来,她一脸茫然地看向许采薇,“怎么了?”
许采薇一屁股坐在李期邈右手边的位置,用手扇风地道:“这船舱又闷,就一个小窗子,你们怎么待的下去的,你看你,哦,没事没事了。”她本想指出李期邈脸上的汗水,但定睛一看,啊,这哪是什么汗水,这是什么神仙下凡,晶莹剔透的汗水悄然地划过他那白皙红润的皮肤,顺着脸颊和锁骨,滑落到那若影若现的胸口。
许采薇看的有些痴了,李期邈见她迟迟不说话,就看着他,肉眼可见地脸色一红,结巴道:“怎…怎么了?”
陆向光警觉,他看向眼前的场景,模糊了轮廓的李期邈,以及悄悄咽口水的许采薇,心头一时警铃大作,他轻轻放下书籍,拉过李期邈,拿过手帕,交给他,“你流汗了,擦擦,许兄估计是不知道怎么提出这事吧,不要让人看了笑话。”
李期邈赶忙接过手帕,盖住有些红晕的脸,一顿揉搓,等到拿下帕子的时候,那帕子都湿答答的,李期邈有些不好意思,抬眼看去,许采薇已经收回了视线,挠着脑袋,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正好符合陆向光的言论,李期邈不再怀疑。
她对着陆向光道:“这帕子已经脏了,等我洗好再还给你吧。”
陆向光摆摆手,“不用。”
李期邈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他现在就要回去,那她这汗液,连自己都嫌弃呢,总觉得十分的别扭,在别人身上这种。
许采薇见气氛有些尴尬,便提议道:“要不咱们出去吧,你看你坐这里,等会儿脸又湿了,我可没有像陆兄那么多的帕子呢。”许采薇一副调侃地意味看着陆向光,眯着眼睛,一副领地被占有的危险气息。
陆向光大方地接受了她的目光,收起书籍,也附和道:“我也没有另外的帕子了。”
李期邈这时就有些骑虎难下了,言宣道:“你是不是怕水啊,虽然我无法救你,但是若是船只有问题的话,我会帮你扶住围栏,像这样。”
言宣做了个壁咚,李期邈的双手被他抓住。
虽然房间里的两人都没法看见言宣,但李期邈的脸已经烧成了开水壶,就差一步,就得滴滴报警了。
她低着脑袋,故作淡定地道:“我们出去吧。”
言宣正要放手,李期邈拉着言宣的手,小声道:“你得保护我。”
这一声细若蚊蝇,只有言宣一人听到,言宣笑着点头,也不放手,回握了过去。
在外人眼里,便是他的手一直悬空握着,许采薇感到奇怪,便问:“你这手的动作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李期邈左手撑着脑袋,神秘地开口:“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许采薇便也不追问了。
陆向光虽然也觉得奇艺,但因为他这种古怪的地方太多了,不知为何习惯了。
几人来到船头,被凉风包围,李期邈这猛不丁地被激了一下,打了个喷嚏。
看着两人投来的关切目光,李期邈只好擦擦额头的汗水,讪讪地道:“没事没事,正常反应。”
见李期邈只是打了一次喷嚏,面色红润,也不像是感冒的样子,他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烫,陆向光这才放心。
几人找了个位置坐下,许采薇提议道:“要不我们飞花令吧。”
李期邈表情恹恹,陆向光也兴致缺缺,她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