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尚书之担忧,朕自是知晓。可如今我汉室四百年之基业,即将风雨飘摇。在此兴亡之际,朕自身亦未曾顾及个人之安危,又遑论汝等身为裙下人臣呢?”
刘协见卢植即便身为大汉忠臣,此刻亦有这番、为求自身名节而陷入两难的时刻,因此当即不免再行央求开口,声泪俱下般劝慰道。
“陛下、陛下不可如此啊!折煞老臣了。”
卢植还在发怔踟蹰之间,竟是已然见到刘协下得高台殿座来,径直走到自己身前,扶手行礼起来,当下内心惶恐甚甚,连忙将其双手扶住,仓促止下道。
“卢尚书,连陛下都如此开口了,您身为汉臣,世代食君之禄,岂可为个人之小,弃君忧而不顾?”
在刘协身后,这时蹇硕亦跨步上前而来,言语谆谆恳切般,冲卢植再行言及质问道。
“喏!老臣,此间答应陛下便是。”
卢植见状,自知已无法再置身事外、独善其身,因而当即便下了决心,毅然点头答复道。
“好,好!”刘协闻言,同样心潮激动,当即脚步后退,畅怀大笑起来。
瞧见刘协难得如此这般,酣畅淋漓地仰头笑出声来,台下伏完当即面色微怔,倒是不曾想自己这位女婿,这些年竟是遭遇了此等难堪之压抑。
如今能够释放出心中压力,眼见有了彻底解决朝堂内外诸多隐患之法,他终于是不再以无能与弱小示人,散发出了帝王之姿来。
不过也还好这殿中内室,周遭皆是石壁打造,隔音效果出奇的好。要不然的话,刘协这般肆意不曾压制内心的笑声,恐怕就要传出去数十丈远了。
“陛下,陛下!此刻我等还需具体商议,后续如何将您之诏书、以及卢尚书亲笔手写之密信,送出城去呐。”
瞧见卢植嘴唇微张,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身侧同样颔首站立的伏完,此刻也不禁将刘协给唤停下来,冲他仓促提醒道。
“哦,对、对。朕险些忘了要事。”
刘协闻声这才止下笑声,当即清了清嗓子,再行挪步凑上前来,四人就这般围坐于一方地面蒲垫之间,开始商讨起了,主意与法子来。
“陛下,臣于前些时日,在京畿外城拂光酒肆,结识了一名寒门子弟。此人学富五车、聪慧异常,有着观天象、识地理、通晓过去未来之诸般大能。现今,臣也已将他带入宫中,陛下可召他见一见?”
四人乍将落座,伏完便是已然再行开口,面目略带兴奋看向刘协,恭声请示道。
“哦?国丈竟识得有这等大才?快快将其请出!”
刘协闻言,只听伏完将此人夸得如此天花乱坠,当即便如饥似渴一般,冲他连连点头答复示意。
毕竟如今的他身边,最为缺少的,便是拥有堪比国、曹二人手下一众谋士的智囊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