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嘶”了一声,用眼光比划了一下那头的玉穹麟,神情严肃:
“要不跑吧。”
“你竟然会说这种话!”李诗棠与何璐的脑中同时冒出了这个句子,只不过后缀略显不同:
“真难得啊。”何璐伸手掩住嘴巴,掌心后的嘴角勾起笑意。
“完了,这下事情真的大条了……”李诗棠止不住颤抖地扣住了自己刚刚发射完蛋糕的手腕。在她看来,如果有一个人能让温蒂下定决心逃跑,那么这个人的实力绝对到了恐怖的地步。
“我是认真的。”见她俩这幅夸张的模样,温蒂认真道,“‘不问天’的后巷可以说是我的地盘,待会儿见机行事,一旦不对头,我喊‘成交!’,咱们就撒丫子往后跑!”
——来真的?!李诗棠毫不掩饰震惊地看向了温蒂,但对方的表情却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这让李诗棠想起了上次进城的时候。也是温蒂发现了跟踪的山贼,也是她们在街上这样小声密谋,最后也是要跑进小巷子;但不一样的是,这一回,她们才是要逃跑的犯人。
李诗棠重新认识到了“殴打玉连申”这件事的严重性。
“首先,我们肯定是违反校规了,如果被抓现行或是告状,个人分怕是要跌破合格线了;其次,这个玉连申还有个强大的后台:蓝电霸王宗……玉穹麟极有可能也是这个宗门的人……但是,我记得这个宗门在一万年前已经被灭门了……
“不,现在重点不是这个……最后,在街上公然斗殴的我们,可能还要被史莱克城的执法队捉拿……”
李诗棠攥紧了拳头,但不同于当初面对穷凶极恶的山贼时的胆怯,这一次,她只是扯出了一个苦笑,已经做好了接受现实的准备。
“为什么每次进城都会出事……我身上一定带着点霉运……”她郁闷地想道。
……
与已经开始策划逃跑路线的另一边不同,这边独孤远和玉穹麟的气氛倒是分外地平和。
……仅是相对而言。
独孤远撑着油纸伞,嘀咕了一句:
“她们在那边交头接耳呢,老玉,你不说点什么?”
玉穹麟黑着脸,没有接话,但那只雷光缭绕的手臂却忽地炸起一声爆响,独孤远姿态浮夸地缩了一下,油纸伞歪斜了一点,几滴雨水落到了玉穹麟的肩上。
“玉连申,你还趴在那里干什么?”玉穹麟的声音浑厚威严,有种让人下意识服从的压力,“爬也得给我爬过来,你还想接着丢宗门的脸到何时?”
他话音刚落,被温蒂揍得头破血流,脑袋深陷地面的玉连申就动弹了一下。虽然只有一个指头动弹的程度,但温蒂还是第一时间站在了最前面,警惕地盯着他。
紧接着,一头红发已被血污浸染的玉连申一下暴起,以能拖出残影的速度窜到了玉穹麟的面前!然后!
——“穹哥!你要替我做主啊!”玉连申抱住了玉穹麟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先前那股当街挑衅的嚣张劲不知去了哪里,“我来‘不问天’给你订座位,可谁知都被订光了,便想请这几位定了位子的学妹给我们腾个座,大家挤一挤——我还愿意倒贴钱呢,可谁知那个叫温蒂的疯婆娘竟然直接打了我的脸,还踩了我们的族徽,这不就等于是在打你的脸吗?!”
“……”听了玉连申这番泣不成声的控诉,温蒂的脑门再度暴起了青筋,李诗棠也少见地绷紧了脸色,而何璐的眼里则多了些嘲弄,就像在欣赏一出猴戏。
反观撑着伞的两个男人,独孤远捂住了自己俊逸的脸蛋,似乎在拼命忍着笑,玉穹麟的脸色则更加晦暗不明了。
“打我的脸?”他沉声重复,语气让人捉摸不透。
“是、是,”玉连申打了个哆嗦,更加激动地说道,“是打我们宗门的脸啊!穹哥!这几个臭娘们是在打我们蓝电霸王宗的脸啊!”
玉穹麟难得抬眼,看向了对面的几个女孩。最矮小的那位金发女孩手中已多出了几把花伞,正分给她的两位同伴,其他两位一个对着花伞啧啧称奇,一个则明显露出了嫌弃的神色,但三人都没往这边看,用行动表达了她们的漫不经心。
见玉穹麟的眉头皱起,玉连申仿佛见到了希望的光芒,语气越发迫切:
“穹哥,这几个人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了,她们是今年的新生冠军队,拿了一点小成绩就眼高于顶了,哪里还把您放在眼里?不然她们也不会对我这个蓝电霸王宗的动手——”
他话音未落,玉穹麟那道在右手盘踞已久的蓝紫色雷霆就已划破半空,直直劈在了他的身上!
“啊——!”
雷霆劈落的巨响与凄厉的惨叫震慑了整条街道,玉连申好不容易直起的身子又重新倒了下去。还在围观的人们也因为这一道惊雷吓得四散开来,不敢再接近这边半步。
“不问天”的门口只剩下了雨、散发黑烟的玉连申,和撑伞而立的两拨人。
一片死寂中,玉穹麟缓缓开口了:
“你把我请出来吃饭,到头来订不到座位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让我和几个生人挤一桌?
“玉连申,你有点太不知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