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前世容嫣死的早,很多事都是在她做魂魄的那些年发生的。
后来的史书记载赫连祁是狠戾毒辣的暴君。
而沈瑾书截然相反,为人正直有风骨,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熟读兵法,尤以诗文见长,是被史书所歌颂的忠臣,后世对他推崇备至,可见此人的本事。
李育泉:“那太后娘娘是要拉拢这个人,将他收为己用吗?”
“这不是目前的要紧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明日逸儿的第一次上朝。”容嫣回了正殿,由夏荷为她戴上护指套,沉思片刻后吩咐李育泉。
“去前朝传苏婉儿四人的父亲,苏太师几人来见哀家。”
她不能完全琢磨透赫连祁的心思,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赫连祁选谁做帝师,那必定是要监视控制赫连逸的。
她得为赫连逸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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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苏太师四人被李育泉送出长乐宫。
苏太师抬头看着乌云密布,马上又是一场暴风雨的天空,跟其他三人长叹了一声,“咱们这个被先帝中途夺过来的太后娘娘,做皇后时不争不抢厚待六宫,如今做了太后,竟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苏太师好不容易老年得子,容嫣刚刚却对他下了一道懿旨,让他那跟赫连逸差不多大的儿子,进宫做赫连逸的伴读。
还有他身边的三位同僚,他们的儿女要么被容嫣选为了赫连逸的贴身侍卫,要么成了照养皇子和公主的女官。
这是皇家对官员的亲近和恩宠,也在为以后赫连逸选立近臣,但容嫣给予好处的背后,还有威逼,那就是将他们的儿女留质于宫中。
“先帝在时太后娘娘何须争宠?我们的情种先帝,恨不得把整个江山都拱手相让给她。”接话的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在前朝多年的党争中,他一直都是明哲保身的中立派。
现在女儿的命被容嫣捏着,就算不管女儿,但儿子成了皇帝的侍卫,他不得不加入保皇派。
四人满心愁绪,步入宫道。
在这次赫连祁对保皇派的清洗中,为保全自身和族人而不敢出头、保皇派刑部尚书道:“是啊,如今先帝不在了,新帝年幼,摄政王把持朝政,我们的太后娘娘为了新帝,可不得走到前朝去?”
内阁大学士微胖,显得敦厚可亲,此刻面色很凝重,抚了抚胡子道:“就怕我们的太后娘娘不满足于深宫内院,到时候会垂帘亲政啊。”
“这话可不兴说,从先帝驾崩后,我们太后娘娘的所作所为可以看出,这位容太后的毒辣不输摄政王。”苏太师担心附近有容嫣的耳目,阻拦住内阁大学士,十分谨慎地凑近低声道。
“现在不是管太后是否会垂帘听政的时候,而是从今往后我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被太后娘娘捏着跟摄政王对抗,我们如何苟活庇护新帝,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昏暗的天空忽然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
即便出了宫门后,有随从上前撑伞,几人的官服还是被打湿了,“明日是幼帝第一天上朝,只希望幼帝不会被摄政王的威慑吓尿吧。”
“是啊,对于我们保皇派来说,明日上朝有一场硬仗要打。”刑部尚书坐入马车,愁的实在想称病告假。
但他现在是保皇派,想退缩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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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容嫣所料,还不到第二日,她在晚上就得知了一些文武大臣告假的消息。
他们中有中立派,更多的是赫连祁那派,保皇派在房丞相和苏太师的命令下,一个都不敢告假。
告假官员的缘由千奇百怪,有个中立派的官员竟然称自己家里的母猪要下崽了,他得陪产。
容嫣脸上的笑泛冷,伸手让迎雪取着护指套,不抱希望地问:“摄政王告假的理由是什么?”
李育泉还没敢提赫连祁,容嫣就确定他明天会带头告假,可真是知彼知己。
李育泉只得顶着威压道:“积劳成疾,据说发起了高热,别说起身了,从早上到现在还处在昏迷中。”
容嫣呵了一声,昨晚在她的榻上还生龙活虎,不知疲惫地要了她一遍又一遍的男人,今天就卧床不起了?
容嫣真想现在过去爬到他的榻上,亲自试试。
“让太医院的院史带着四个御医,过府给摄政王诊治。”她这个太后娘娘对外还是得表现出对当朝摄政王的重视。
“哀家的那副千年人参以及唯一的一颗雪莲花,你现在亲自送过去给摄政王。”
李育泉:“但摄政王的苏侍妾传来消息,称摄政王并不在府中,而是带着户部的几个官员,冒雨去了离上京较远的几个州视察农田。”
迎雪觑着容嫣淡漠的面色,“看来苏侍妾的确贴身照顾摄政王,颇受摄政王宠爱,这正是太后娘娘要的结果。”
“他既然费心称病了,那还是让御医们走个过场吧,人参和雪莲花也照送。”容嫣估计赫连祁安排了人卧床冒充他,她就装着不知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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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上朝的时间在卯时,官员们寅时就在前门等着了,还有住的远的官员,甚至前半夜就起床准备了。
容嫣让赫连逸住在自己的长乐宫,一整夜醒了好几次,到寅时实在睡不着了,干脆起床梳洗后去了赫连逸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