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箬瑄立刻移开了手,险些消散的灵魂又在原身(江箬瑄)的身体里慢慢聚集,用了很长时间才稳固下来。
江箬瑄若有所思地看着昏睡的容嫣,许久后,忽然抬起手掌劈向容嫣的天灵盖。
她这一掌下去,定会掀了容嫣的天灵盖,让容嫣的脑浆都喷出来。
但结果,忽然一个金色的罩子拢住了容嫣。
江箬瑄的手掌拍上去后,下一瞬她就被一种来自神的力量弹飞了。
江箬瑄摔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吐出血,抬头看着容嫣周身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芒,咬了咬牙,“天道!”
无人回应。
江箬瑄支撑着站起来,走过去又是一掌劈过去,结果还是一样。
江箬瑄偏偏不信了,踉跄着上前,试了一次又一次。
到最后她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却勾着染血的红唇轻笑出声,“呵,天道的神力也不过如此。”
但其实她知道是因为这只是天道分散出来的微弱力量,这微弱的力量便能护住在生死之际的容嫣。
天道不在这里,她猜得没错的话,天道被那位缠住了,一时无法脱身。
“你自身都难保了,还要护住她,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她几时!”
江箬瑄的话音落下,从那金光里显现出一抹修长高挺的身躯,白衣胜雪,披着一头银色长发,看不清面容。
一般人是看不到天道本尊的,江箬瑄只听到天道的嗓音遥远缥缈,带着一种视万物于无物的漠然,但那话语却又是温柔慈悲的,“吾立于大千世界一天,便会护她一天。”
“凭什么是她?原来天道至尊竟然也存有一己之私吗?”江箬瑄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始终看不到真容的天道渐渐消散,只剩下无数的金色光点环绕着容嫣,是一种温柔但又强大的力量。
江箬瑄抹掉嘴角的血迹,从地上起身,接下来就没有再触碰容嫣了。
容峥鸣和乌潮崖去了大半天都没回来,风行云自己受了伤,还得照顾着赫连祁,而月鸢带着初婵和安平两个孩子。
容嫣怕自己传染给了孩子,都病了,到时候更麻烦,所以不让安平和初婵知道自己病了。
安平以为母后忙,没缠着母后,但一天一夜没见母后了,在月鸢准备去看看容嫣,让她们自己玩会儿时,她闹着要跟月鸢一起找母后。
“好。”月鸢想得是瞒着安平,她就得单独带安平,不能照看容嫣,那不如让安平知道,跟着她一起守着容嫣,比较稳妥。
她们三人在去容嫣的寝卧途中,容嫣醒了过来,一瞬间就感觉到来自床畔那种阴寒如毒蛇的注视。
容嫣蹙着眉转过头,看到一个与月鸢年龄相仿的女孩。
可她的脸色沉寂,气质慵懒,浑身散发着很强大的气场,在对上容嫣的注视的那一刻,目光里的冷意消散,扬声问:“醒了?有没有感觉好点?是慕容让我来照看你的。”
这个人,给容嫣的感觉太熟悉了。
容嫣冷着脸,避开对方伸向自己额头的手,“你是?”
江箬瑄笑了一声,目光深深地看着容嫣,“你是问以前还是现在?要是现在,现在我是慕容晟炀的未婚妻。”
容嫣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的前世记忆里,因为慕容晟炀身上带着一枚簪子,而引起了宋凝霜的吃醋。
慕容晟炀便解释簪子是一个叫江箬瑄的女孩的,而江箬瑄的父母,在慕容晟炀小时候,养了慕容晟炀几年。
后来慕容晟炀能自力更生了,就不再接受江父江母二人的救济,而是反过来报答他们。
但子欲养而亲不待,在夏季的那场水患中,江家二老溺死在水里。
慕容晟炀冒着险在暴雨和海溢中找到二老时,他们的尸体都浮肿发白发臭了。
二老唯一的女儿失去踪迹,慕容晟炀从夏季找到了冬天,在两天前找到了江箬瑄。
但前世慕容晟炀找到的是江箬瑄的尸体,所以才有了他收起江箬瑄的簪子这件事。
怎么这一世,她来了龙川县后,江箬瑄没死?
不仅如此,而且江箬瑄似乎认识她,知道她的身份,对她似又爱又恨。
然而前世今生她跟江箬瑄都没有过交集,所以江箬瑄和她的这份爱恨情仇从何而来?
“峥鸣叔叔,你怎么病了?”
容嫣还没琢磨明白,安平担忧的声音传来。
一瞬间,忽然一个可怕的判断在容嫣脑子里形成。
她僵硬地转头看了一眼安平,再去看仍然侵略性极强地凝视着自己的江箬瑄。
容嫣整个人如坠冰窖,脸色苍白,浑身颤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