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聿吩咐尚尧去百芳斋买了好几样糕点,还有最近才出的几种新花样,澜聿全让尚尧给买了回来。
褚亦棠走时还没全消气,澜聿不是装傻,他是真不晓得有这回事,刑司同按察使司势同水火,却没成想这脏水还把他家娘子泼个正着。
御下不严无可辩驳,澜聿被牵连也只能认了,只盼褚亦棠晚上别让他流落街头就好。
褚亦棠散值回家了也不搭理澜聿,回房瞥见那满桌子的糕点也没很喜悦。
沐浴完拆开一包荷花酥,自己盘腿坐地上边看着话本吃,也不要澜聿念,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不分给他。
褚亦棠是气得狠了,换做别人褚亦棠是能睁只眼闭只眼的,岂料这回是被自己的枕边人扇了一个耳光。
前些天是澜聿刚刚回来,小别胜新婚那股劲还在,他没想起来这茬。
就这两天他越想越不痛快,天底下哪有自己家的郎君反去给别人撑腰的道理?
澜聿这个胳膊肘向外拐的王八蛋。
澜聿揪着衣角,跪坐在褚亦棠侧面端茶倒水,夹着尾巴,吸吸鼻子,委屈那股劲儿一上来褚亦棠都分不清到底是谁在生气。
褚亦棠吃了两块糕点,抽过帕子擦干净手上的油渍,翻了页书,不冷不热道:“要我说,这提督夫人不做也罢,没劲得很。”
“跟着你辈分没升也就算了,还连着降,也不见你也向着我。”
褚亦棠话音未落,澜聿眼圈立时就红了,他强行憋住眼泪,可怜兮兮地去博同情:
“我没有不向着阿棠的,真的没有,我以后不会再让他们找阿棠麻烦了,我保证好不好?”
褚亦棠扬手把脏帕子砸澜聿面上让他擦脸,冷酷道:“哭什么?我让你去睡柴堆了吗,你再哭个试试?”
澜聿捏着帕子,瘪着嘴,可眼泪近在咫尺,忍不回去了,啪嗒落下来浸湿了帕面,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褚亦棠没让他哭,澜聿拿手死死捂着眼,泪珠渗出指间,鼻音浓重,伤心欲绝,还在嘴硬:“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不向着你的……”
他哭的好难看,把一张漂亮脸蛋哭的乱七八糟,褚亦棠受不了,回身认命地拿帕子擦他的脸,询问道:“澜聿,我说真的,你到底是不是水做的?”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
褚亦棠又想笑,但还憋着气,他动作粗鲁,三两下擦完眼泪外加一通言语恐吓勒令澜聿不许再哭,褚亦棠明知故问:
“水做的也不能这么哭啊,我又没有欺负你,不是你在欺负我吗?你还恶人先告状。”
“我不是因为那个才哭的,阿棠。”
澜聿趁机去摸褚亦棠的手,还没止住哭,眼泪挂在睫毛上,抽抽噎噎道:“阿棠,如果你真的很在意这个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入赘的。”
“????”
褚亦棠怔然,他睁圆了眼,挪近了听他讲话:“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澜聿抹掉泪痕,义正词严地重复:“我说,阿棠如果很介意辈分的话,我入赘也行。”
“你说愿意入赘给我,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褚亦棠凝了半晌,搂过澜聿在他额头上狠亲一口,毫不犹豫道:“好了乖乖,哥哥错怪你了,不哭了乖乖,走现在就上床哥哥好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