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夜里新钓的两尾鱼还养在缸里,年老头想澜聿烧鱼好吃,就起了个大早去串门。
院门没锁,年老头推进去,捋着把小胡须,还带着斗笠,顺手就把锄头靠在了院墙旁,顺着木阶上了二楼。
房门紧闭,年老头拎着草绳,心想澜聿这个点应该起来做早饭了的,又想可能是睡迟了,就敲了敲门,和声问道:
“亦棠,澜聿,起来了吗?我给你俩送了鱼来。”
无人应声。
年老头疑惑,正想再敲一下,却听见里头叮呤咣啷一阵响动,急匆匆的,像惊了回巢的鸟似的,紧接着就是光脚踩在木板上的声音,年老头更懵了,手上的鱼还在活蹦乱跳,门哐当一下被拉开,顿时迎面好大一阵穿堂风。
其实第一声敲门澜聿是听见了的,但褚亦棠非说他听错了,又把人拉下来亲,澜聿在这方面向来是没什么意志力,又是在早上,很肤浅犹豫了下之后两个人就又亲到一起去了。
然后他就透过窗户纸瞄到了门外一晃一晃的斗笠影子。
意识到再不去开门很有可能就要被推门而入,澜聿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跃起,急匆匆在地上的衣服堆里扒拉出一件外袍穿上身,又把褚亦棠囫囵塞进被子里,好在裤子还穿着,不至于太难堪。
但一件外袍着实遮掩不住什么,但凡裸露在外的,脖颈上,锁骨上,大片星星点点的痕迹,还能在靠近肩膀处隐约瞧见半个牙印,颈子侧的红潮还没全褪净,都是被撩拨出来的,长发散乱,眼尾蕴着若有若无的湿漉漉的春情,凤眼里水色潋滟,唇色也殷红。
年老头都用不着多看,这下全明白过来了,更别说澜聿还脸红的要滴血,活脱脱一副被捉奸在床的良家少妇模样。
门半掩着,年老头还无意间瞥见了屋子里的某一处,帷帐放着,外衣搭在床沿,衣服东一件西一件的,都没来得及归置。
年老头在心里暗骂褚亦棠一句不要脸,转而装出一脸若无其事,朝澜聿干笑,道:“鱼我先找个地儿给你俩放起来,不着急哈。”
澜聿抿着唇,耳垂都快烧着了,也不知道应什么好,只能慌张点头,好在年老头没多说什么,提溜着锄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脸皮素来薄,又敬重长辈,被撞见这种事,羞耻心已经快炸开了,他关上门,褚亦棠从被子里探出来,趴在床沿,一手撑着脸,乌发披在肩头,冲澜聿招招手。
“过来。”
澜聿呜咽一声,欲哭无泪地走过去,埋在褚亦棠怀里,闷声道:
“阿棠,我不要做人了。”
“他又没看见,为什么不要做人了?”
“看见了我就直接去上吊了!!”
澜聿搂着他光裸的侧腰,抽抽噎噎的,褚亦棠觉得好笑,就钻到被子里,扣着他的五指,一下一下地啄他唇角:
“宝宝,没关系的,他早就知道了,前两天还跟我说什么如果我跟你能有个小孩该有多好这种话。”
澜聿顶不住褚亦棠这套,被他亲的晕头转向,他抬起脸,泫然欲泣地问: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