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京城最轰炸的消息,就是东宫遣散女眷。
而这其中,最开心的要数镇国公府,最气急败坏的当属江府。
这边镇国公府有多开心,那边江府就觉得有多晦气。
尤其是江太傅。
在得知消息后那脸黑的,跟厨房的锅底有一拼。
见到江姝言,江太傅三两重的骨头开始跟桌子作对,用力拍着,恨不能把桌子拍碎,
“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丢尽了我江家颜面,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江姝言在回来时就预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想来也奇怪,以前的她最是害怕,可如今只觉得平静。
面对着来自父亲的盛怒,江姝言只平心陈述事实,
“太子殿下说的是和离。”
和离,并非休弃。
和离,是双方协商后的自愿分开。
休弃,是过错,是七出之内的女子德性过失。
二者有着天壤之别。
江太傅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喊,
“这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从东宫被赶出来的人。”
说的是和离!
哼!
可说出去,还不是尽被人看笑话。
笑话他这无能的女儿。
连带着他都要被笑话!
不能笼络太子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给家族抹黑。
江太傅看着人,越看越心烦,抬手指着大门的方向,
“你给我滚,别想着赖在家里接受供养,我江家丢不起这个人,
今日,你从这个大门走,往后再也不要进我江家的大门,我江家只当没你这丢人现眼的女儿。”
江姝言在听完江太傅盛怒的发言后,屈膝行礼,全了礼仪,
“父亲动怒,是女儿的不是,
既然女儿惹父亲不快,女儿离开便是。”
今日回府原本就是来家中告知消息。
她料定了父亲会动怒,更没想过父亲会留她。
以前,她以为只要自己够乖,就能得到父亲的看重。
可,其实,并不是。
父亲这人看重名声,看重脸面,看重权势,唯一不看重的就是亲情。
父亲肯对她稍稍好一些是因为太子。
当日,父亲能将她推出去讨好太子,
如今,不得势遭父亲嫌弃是情理之中。
在说完该说的话之后,江姝言离开。
刚到府门前,就遇上了江夫人和江静雅。
江夫人看到江姝言冷嗤,讥讽道,
“呀,我当是谁,原来是太子嫔啊,
哦,不对,不是太子嫔了,
现在满大街的百姓谁不知道,太子殿下看重太子妃遣散东宫的女眷,只专宠太子妃,
咱们这位从江府出去的前太子嫔,不过是个从东宫被赶出来的弃妇而已。
一个被舍弃的,亏你还有脸,还好意思进江家的大门。”
江夫人看江姝言不顺眼。
加上之前的旧事,准备新仇旧仇一起清算。
恨不能多生几张嘴,一起奚落江姝言。
换做以往,江姝言在听到这话儿肯定已经泪眼婆娑,但此时,她在安静听完江夫人的奚落后,只平心道,
“太子殿下说的是和离,并未休弃。”
江夫人眼睛一斜,满眼轻蔑,
“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被男人不要的!亏你还有脸提,真是不要脸。”
江姝言笑笑,“自然是有区别的,
太子殿下说的是和离,便是和离,
大夫人若硬说是休弃,岂不是故意歪曲太子殿下的旨意?
故意歪曲太子殿下旨意,是罪,姝言不敢,故而要说与大夫人,明辨明白。”
江夫人被话激得瞪了眼睛,
“你个小蹄子,谁给你的胆量轻狂?也不看看你现如今的身份,居然敢在我面前放肆!打量着我好欺负,还是以为,还会有人给你撑腰!”
想起在江姝言身上吃的亏,江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伸着胳膊就要打,被人先拦了下来。
江夫人看拦住自己胳膊的是江静雅,说话,
“拦我做什么,我今天要好好教训这个小浪蹄子。”
江静雅凝眉,“好了,母亲,难道您还觉得事情闹得不够难堪?事已至此,您又何必再闹,惹人笑话。”
江夫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手,狠狠警告,
“看在我静雅的份上,今日就不与你一般计较,赶紧滚,往后再也不要踏足一步,不要站脏江府的地。”
说完,气冲冲离开了。
江姝言听着奚落难听的话,心中平静得激不起一点波澜。
原本今日来就是为了最后的了断。
现在,把话说完了,也该离开了。
在江姝言转身后,江静雅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