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愚衿正在记录的笔顿了一下,内心一紧,不敢抬头看,努力地压低声音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哦?那你在做什么?” “我,我在记录哪里还没打扫。” “是嘛?” “是……”安愚衿话音刚落,抓紧物品撒腿就跑,没跑几步路她的后衣领被人抓住,无论她怎么往前愣是挣扎不开衣领上的魔爪。 风御渊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安愚衿放弃挣扎的时候才缓缓开口:“跑啊,怎么不跑了。” 安愚衿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累了。” “本子拿来我看看。” “不要。” 安愚衿紧紧地抓住本子,要是被风御渊看到就遭了,她一定会被他直接丢出去的。可是她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面前吹过一阵风,眼前一花,手腕一痛,本子已经脱离了她的手,准准地掉在风御渊的手里。 “还给我!”安愚衿立马冲过去抢,风御渊伸出一只手挡在她的面前,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挪不开那只手,她往旁边跑,风御渊也跟着转身,那手就像磁铁一样牢牢地跟着她,安愚衿累了,索性站在原地,自暴自弃地想大不了等会儿一哭二闹三上吊。 风御渊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翻开本子,原本想揭穿她,在看到本子上写的内容后怔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眨眨眼,把本子凑到眼前看了半晌,极其嫌弃地口吻说道:“你的字是蚯蚓吗,这都写着什么,太丑了吧。” 安愚衿嘴角抽了抽,一把夺回本子,没好气地说道:“那就别看了,反正我记录的是扫地的事情。” “啧,那你躲在那里做什么?扫把都不要了?”风御渊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伸手指向靠在竹子边的扫把。安愚衿抬眸望去,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方才太急了,全然把扫把给忘了。 她摆摆手,讪笑道:“那什么,你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一害怕就顾着跑了。” “凶神恶煞?”风御渊怒极反笑,迈着修长的腿一步一步逼近安愚衿,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嗯?” 安愚衿的心脏漏了一拍,浑身一哆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风御渊突然拔高音量道:“这里有人偷听夫子讲课!” 门外的人听到后,连忙跑了进来,对着风御渊抱拳,低下头认错:“是小的失职,小的这就把他赶出去。” “还不快点?” “是。” 两个守门人应了一声,架起安愚衿的胳膊往外拖,安愚衿自知挣扎是没有用的,干脆放弃了挣扎,乖乖地被拖出去,嘴里不忘大喊:“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一刻她体会到灰太狼的心情。 安愚衿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到屋子,把门嘭地一甩,惊到了正准备迎上来的冬青。冬青站在门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她还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发火。 安愚衿一回屋就把衣服脱了,扯下身上的布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终于不那么闷了。她三两下换好衣服,打开门就看见冬青在门口踱步,两只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冬青你做什么呢?” “啊小姐,你,你没事吧。”冬青听到声音后连忙停下脚步,偷偷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后立马移开视线,期期艾艾地说道。 “有事,唉……”安愚衿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走回房间用手撑着头,一脸愁苦,“我又被风御渊给赶出来了,该死的家伙,他干嘛老是阻止我干大事。” “大事?” “学习可是大事啊。” 冬青附和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小姐你刚才怎么看着好生气的样子,是因为这个吗?” “生气?”安愚衿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想起方才的举动,哦了一声,笑嘻嘻地说道,“没有啦,只是一不小心没把握好力道,门才那么响。” “原来如此,你可把我吓坏了。” 冬青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到门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可怜的门啊,你还好吗?” 安愚衿瞬间不想说话,伸手抓起搭在桌上的布,揉成一团朝冬青砸去。布不偏不倚正中冬青的背,她转过身,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家小姐,而自家小姐嘴里哼着小调,故意撇过头去不看她。 “小姐。”冬青可怜兮兮地唤了一声,走回桌边,伸手推了推安愚衿的胳膊,“冬青知错了。” 安愚衿转回头,满意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小姐你接下来要怎么办,扮男装也失败了,难不成给你换张脸?可是我不会易容术啊。” 安愚衿的双眼瞬间失去了神采,耷拉着脑袋,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点子。她伸手抓抓头发,扯掉碍事的发簪,拿着它在桌子上乱刮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有不到一个半月,时间太紧了。” “为什么读个书这么难啊,该死的风御渊!”安愚衿一声怒吼,惊得刚停在窗边歇脚的鸟儿跌下了窗框,它连忙扑凌翅膀才没有和大地亲吻,待它稳住身形后立马飞走了,这地方待不得啊,待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