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刘忻,是高二来的转校生。当年她和刘忻同宿舍,开始的时候两人关系挺要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忻的成绩也不太好,所以很聊得来,上课吃饭都一起。只是后来她和慕言交往后,有人挑拨离间,导致她和她的关系渐渐疏远了,而慕言虽然从未表态,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他是站在刘忻那一边的。 而慕言,他是全校的白马王子,无数个女生的梦中情人,也是安愚衿的梦中情人。那时跟他同班,还和他做过同桌。可自从刘忻的出现,她被迫地换了位置,和慕言也没了什么联系。 眼前的世界再度模糊,像是相机自动聚焦一样,聚焦后的世界是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她拿着上次月考的空白卷,打算回宿舍的时候再做一次。刚出了办公室就看见刘忻怔愣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眶渐渐氤氲水汽,忽然她扬起手,重重的一巴掌甩在安愚衿的脸上,她被打得措不及防,想开口询问,刘忻已经愤然甩手离开了。 离开前她朝她吼了一句:“枉我信你!” 事情发生得突然,电光石火间一切都不一样了。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教室的。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靠门而站的两个人正窃窃细语,她往前挪了几分,二人之间的对话清晰的传到她的耳里。 “听说啊,安愚衿喜欢慕言呢。”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我也喜欢慕言。” “可是他现在不是和刘忻在一起了吗?而且我还听说安愚衿去教室偷考卷想嫁祸给刘忻。” “真坏啊,看不出来平时唯唯诺诺的人居然有这么坏的心眼。不过她为什么要嫁祸给刘忻,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当然有,慕言肯定不会喜欢做出偷考卷这么不道德的事情的人,而且考卷偷到手下次考试安愚衿就能考得很好了。” “啧啧。” 她心里的疑团全数解开,她来不及辩解,跑回宿舍想找刘忻解释,她刚走到宿舍楼下,就被生管老师叫住,生管老师告诉她她被换了寝室。 她冲到宿舍门前,房门紧闭,门外堆着她所有的东西,门锁大概被换了,她试了好几次都打不开宿舍门。她知道这次刘忻是真的生气了。她和刘忻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家很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件句不假,从那以后学校里几乎没有人给她过好脸色,处处针对她,以前是不想学习被逼着学习,后来是想学习无法学习。 她最初想找刘忻将一切都解释清楚,但是随着刘忻的做法越来越过分,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何苦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呢? 高三总复习每一堂课她都只能听得了一半,总会有校长或是某某教导主任把她叫去忙着忙那,不然就扣留毕业证书。在宿舍想复习的时候舍友就熄灯说是要睡觉,要么就是给她下点安眠药。她想走读,学校不同意,说是家离得远不允许。高三一整年她读下去的东西少之又少,单靠寒假和周末努力学习也赶不上高一高二落下的知识。 毕业后自然没有哪家单位愿意要她,她只好选择了清洁工这一职业,至少每月工资勉强够用。 眼前的时间像被谁用榔头敲击玻璃似的碎了,反射着日光的玻璃碎片重新合上的时候,刘忻和楚馨儿的脸同时出现在她的面前,两人一下子重合一下子分离,嘴巴一张一合,一人反复地说着:“你能不坐这里吗?碍我的眼。” 另一人反复地说着:“你能不坐这里吗?碍我的眼。不爱读书的学渣,别和我们坐一起,坐到后面勾引男人去吧。” 无情的嘲笑声愈来愈响,声音也愈来愈尖细,她感到耳膜仿佛下一秒就会炸裂。 “啊!” 她惊叫了一声,逃脱了梦魇,四周漆黑的一片,唯有几声虫鸣点缀着深夜。里头的亵衣被汗水浸湿,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看着周围的景象愣神了几秒才蓦然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个梦。” 梦境里的最后一幕再次回荡在脑海里,安愚衿的眼里出现了慌乱,高三那年的黑暗日子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她晃晃脑袋,强行甩开脑海里的画面,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低沉琤然的男音从门口传来,安愚衿惊惧地转过身,看着从外面缓步走进的男子,他的面容隐藏在夜色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到脸的轮廓,叫人看得不真切,但他的声音安愚衿牢牢记得,尽管嗓音如此洋洋盈耳,仍是改变不了声音主人是变态的事实。 下次一定要在院门前装个灯,安愚衿心里想着。 她朝男子翻了个白眼,目光触及到自己单薄的衣衫,连忙起身跑进屋里,啪地一声将房门关上并拴好。 “我很可怕么?你躲我做什么?” “没有的事,我,我以为是小偷。” 真是蹩脚的话啊。 这话说得连安愚衿自己都不相信。 “那你现在觉得我是小偷吗?” 门外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安愚衿一边速度套上外衣,一边应道:“不是吧……” 最后一个字她说得很弱,屋外的人似乎还是听见了,闷闷的笑声从门缝里钻进,安愚衿窘迫地打开门,男人正靠在门旁注视着她,房檐上的灯火落在他的眼里,柔和了他的瞳孔,就连站在里面的女子都成了为绝代佳人。 安愚衿不敢对上他的视线,趴在另一边的门框上,把目光放在他的肩上,说:“你来找我有事吗?” “你躲那么远做什么?”穆宬胤一手抵在下巴上低声轻笑,眼眸更加柔和,“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和,莫名有一种宠溺的感觉,安愚衿浑身一阵恶寒,脚步不禁向后挪动,蹙着眉用怀疑地目光上下打量他:“你是穆宬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