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年,带我过去找人。”原平道。
道年欲要再说什么,却看见原平身旁的齐敏摇头,于是道,“好。”
一路向前,一路匆匆,一行人也不知是道年领着原平,还是原平带着道年,似乎几步路就赶到了最中央的营帐。
越近,原平的脚步就越快,直到最后的十几米,他直接飞身向前,冲进了营帐内。
齐敏停下了脚步,身后的道年与季流年等人也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营帐内不断传来人的吼叫和痛呼声,还有巨大的叫喝声,只是瞬间又被痛呼声掩盖。
物体碰撞和碎裂的声音持续了数息后,终于停止了。
悉悉卒卒的士兵赶来,执戈赶来包围在营帐周围,亦将齐敏等人。
季流年和紫式茵挥手止住了手下的骚动,随齐敏默默地等待着。
片刻后,一只沾染着些许血迹的手掀开了帘帐,带出一双冷漠的眼眸。
原平抓着那军官的头发,一路拖出,军官却已经不省人事般只能够发出一声声微弱的呻吟。
“啪!”
原平将那军官甩飞,对着将他包围起来的那些持戈甲士道,
“我是六院原平,叫你们将军来。”
“将军!”
话音刚落,包围的人群中便自动让出了一条路,一位披挂着紫色铠甲的中年人走出,怒视着原平。
“原公子,你在我这军帐之中,未免也太不客气了吧?!”
原平没有理他,只是静静道,“我带来的马呢?”
将军冷哼了一声,“前线军事调动,军帐中已无多余马匹。”
原平继续问道,“所以,你给我足够数量的马,我便走。”
将军不耐道,“说了没有多余的马了,现在这里的都是将士们从小养大的战马!能够带出四匹马给原公子,本将已经尽力了。”
原平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半栈香,我要足够我的朋友们每人一乘的数量,否则,我去找帝,告知他你吞没他赠予我的马匹,要你再也当不了这个将军。”
“不管你是谁家的人,明白?”
“原平!”将军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光是你肆意殴打我麾下军士这一条,便足以告你上帝都了!”
“便是欺你了!”原平瞬时怒声道,他的眸子似要杀人般,又充斥着不屑,“你又能如何?”
“半栈香,”原平说着,便走上前去,直接坐在了那军官的身上,他的情绪又静了下来,仿佛只是在说一句微不足道的话,“要么,马给我,要么,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他身下的军官有气无力地呻吟着,齐敏皱眉有些忧心地看着原平,道年事不关己般把头扭向一边看风景,紫式茵和季流年带着麾下的人分峙两边,越见还是那般,仿若一根木头般,默默地立着。
将军注视着原平,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方才狠狠哼了一声,咬牙离开。
原平漠漠地注视他离开的背影,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
只是不到半栈香的功夫,由持戈甲士围成的人圈外便传来了战马的嘶鸣之声,马声此起彼伏,向外看去,皆是披挂着轻甲的上等好马。
“平。”齐敏看到这些,终于道,“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前线真的有重要的军事调动。”
原平看着周身众人的神色,却并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起身道,“走。”
一众人穿过甲士们不平的眼神,除去原平外,不由得都微微低下了头。
毕竟还都是纯良的少年,又都是原平一路带来的“朋友”,平时再有骄横,这般压人,又似乎确实理亏的时刻,一个个都再耐不住心性,觉得无颜。
然而此刻,除了跟着原平一路向前,穿过人群,上马,他们也不知究竟再做些什么好,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引得原平如此大的变化?
众人直到骑着马,一路奔驰出军营,都觉得心是乱的,只是原平一直沉默着策马向前,心情看起来似乎极差,便也只能沉默地随行。
呼啸的寒风长长掠过这片已经成霜的大地,越来越多的大片的洁白渐渐随着起伏的地势连绵,风雪渐渐势大。
白净,又慌乱的大地,沉默地
在凛冽的风雪中,绵长地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