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祁元暴怒:“这个逆女,平时在家上不顺父母,下不友爱弟妹,多次暗害家姐,蛇蝎心肠,如今还把脏水泼到老夫身上,亏老夫生养她一番!她本是个庶女,老夫疼爱她,把她记到嫡母名下,但凡她嫡姐有的她都有,她如今哪有脸跟我断绝关系?”
虞琮一脸嫌恶地看着他,接口说道:“既然她如此不堪,侯爷何不把她扫地出门?”
祁元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对着姜胤宸哭诉:“她好歹是我养了十多年的女儿,本来与人私奔就是私德有亏,如今攀上了少将军就想把老父一脚踹开。我就是把她送去庵堂,从此常伴青灯古佛,也不能把她嫁出去有辱门风。”
周围众人听了也窃窃私语,如此不堪的女儿,嫁去别人家也是丢人现眼,若是自己的女儿早就乱棍打死了。
姜胤宸扫视了一下堂下窃窃私语的众人,“宣祁嫣然进殿吧。”
福海公公一挥拂尘:“宣医女祁嫣然进殿。”
正在太医院帮刘太医整理医案的祁嫣然,听到皇上宣自己,整理了下衣服,就跟着来传话的太监进了大殿。
她向姜胤宸磕了个头:“太医院医女祁嫣然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胤宸也没叫起,只是问道:“你要与你父亲与镇国侯府决裂?”
祁嫣然又磕了一个头:“是的,皇上,请皇上成全。”
虽然早已知道理由,他还是要问:“为何?”
祁嫣然伏在地上字字铿锵:“其一,我母亲当年并非自愿入府为妾,她为救镇国侯不惜雨夜入山历尽万险,险些丧命,才采得一味罕见草药,得以让镇国侯逃过一劫,他非但不感谢我母亲,还强行纳她为妾,导致我外祖心忧女儿,后来京寻女,得知女儿死讯后,客死他乡;其二,他纵容嫡妻下药致我母亲早产,血流不止而亡,事后更是包庇嫡妻;其三,民女在镇国侯府这些年,人前光鲜,人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连府里最末等的奴仆都能欺辱民女;其四,他联合嫡母和长姐给我下药,想让大皇子玷污了我,好把我送入大皇子府为妾,被我躲过后,又想推我出去为她们抵罪。这样的父亲,这样的镇国侯府,我不求他们能为我挡风避雨,可我这一生的风雨都是他们带来的,我若今日回了镇国侯府,今后依然是他们可以随意打骂的人畜,是他们谋得利益的筹码。敢问皇上,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家我可还回得?”说完她撩起衣袖,小臂白净如瓷,再往上,却是纵横的伤疤,有鞭伤、有掐伤、还有烫伤,长好的留着深浅的痕,有些一看就是没有长好的,伤口虬结在一起狰狞可怖,她环视殿上众人:“身上更多,就不方便给各位大人看了。”
“啪!”祁元一巴掌扇在祁嫣然脸上,打偏了她的头,脸迅速地肿胀起来,“逆女,还不快滚回去,还在这里丢人显眼。”
祁嫣然忍着眼里的泪水,重重的给姜胤宸磕了个头:“求皇上救救民女。”
祁元怒目圆睁,同样以头抢地:“逆女红口白牙污蔑亲父,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姜胤宸看向虞铮,见虞铮向他点点头,便好整以暇地靠在龙椅的椅背上,缓缓开口:“祁嫣然,你刚刚说的可有证据?”
祁元见皇上明显有意偏帮自己,整个镇国侯府都把持在他手里,谁人敢为祁嫣然作证。
他不屑地看了一旁的祁嫣然一眼。
哪知祁嫣然抬起头来,决然地说:“我有人证。”
祁元还来不及阻止,姜胤宸已开口说:“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