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等在宫门外的几人被宣了进来,几人畏畏缩缩地进了大殿,其中一个管事模样的,见祁元瞪着他,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几人跪在殿中,福海公公喝道:“殿下诸人将身份名字报上。”
一个打扮得体的妇人磕了个头说道:“民妇冯琉璃,原是镇国侯府贵妾冯惠贞的陪嫁丫鬟,当年从沿海陪着小姐进的镇国侯府。”
一听她的名字,祁元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你、你……”
冯琉璃凄然一笑,“侯爷看到婢子很震惊吧,奇怪婢子为何没死?”说完又对着姜胤宸一磕头,“皇上,当年夫人给奴婢的小姐灌下催产药时,奴婢就在一边,可惜奴婢没用,阻止不了夫人,救不了小姐,她们给小姐灌了药以后,就一刀捅死了奴婢。上天垂怜,奴婢命不该死,她们将奴婢扔入乱坟岗后,被一个夜里下山采药的郎中救了,奴婢手里没什么证据,但是奴婢肚皮上的刀疤就是最好的证据。”
姜胤宸对福海公公点头,福海公公从后殿招来一个嬷嬷,嬷嬷领着冯琉璃去了后殿。不一会儿嬷嬷回报:“这位夫人腹部有一经年伤,已贯穿至后腰,能活下来也是命大。”
姜胤宸听了回报,点点头没有作声。
那嬷嬷行了个宫礼就退下了。
这时另一妇人也学着冯琉璃的样子磕了个头说道:“民妇马婆子,是城东的稳婆,当年镇国侯府的二小姐就是民妇接生的,民妇有证据。”说着那马婆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发霉的药包,“民妇为人接生三十年,当年是半夜入的镇国侯府,那妇人明明不足月,宫口都没开,但是羊水已经破了,周围的仆人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早产了,但是以民妇多年的经验一看,就知道那不是摔的,是喝了催产的药,好在孩子后来也就顺利地产了下来,本以为母女平安渡过危险。
有个丫鬟端来一碗参汤,说是夫人赏的。民妇见是好东西,就服侍她用下了。见她喝了参汤,有了精神,领了赏钱准备回家,就听见里面喊不好了,姨娘血崩了,民妇本想进去帮忙,毕竟这么多年,都碰到过这种情况,可以处理一二。虽然保不住命,但可以拖延些时辰,等大夫来救命。
也是民妇命不该绝,打发赏钱的那个嬷嬷什么话也不说,急急拉着民妇就往府外去,将这药包塞在民妇怀中,叫民妇不要管,快逃命去。民妇回了家,叫上夫君,带上孩子,一家三口躲进了山里。民妇觉得事有蹊跷,就把这药渣特意晒干了,藏在身边,作为将来的一个物证。等我们出了山,发现家被一把火烧没了,又怕他们再寻来,只得带着家人逃到了桃县,遇到一个跟接生夫人长得极像的妇人,交谈之后才知道是她的孪生妹妹,那夫人便收留了我们一家。
后来夫人告诉我说她姐姐那晚血崩没了,民妇愈发害怕,这么多年来隐姓埋名。另外还有,”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双手举着承上,“皇上,这是我出山后,去烧毁的屋子中查看,寻找还有没有值钱的细软,无意中捡到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随身带着。”
福海公公接过那块牌子递给姜胤宸,他一看这准确地说是半块牌子,边缘有烧焦的痕迹,剩下的牌子上赫然是大半个祁字。
那药包福海公公打开来嗅了嗅,对皇上说:“皇上,这药渣中有红花。”
姜胤宸一甩手把牌子和药包掷到了祁元面前,嘴角噙着笑:“祁元,你解释一下。”
祁元看都没看就说:“皇上这是栽赃。”
一旁那管事从腰间解下一块木牌双手呈上:“贱民平安是镇国侯府的一个小管事,这牌子小的也有一块,不但小的有,镇国侯府的管事护院都有,有了这牌子才能出入祁府。”
福海又去将他手中的木牌递给沧澜皇,姜胤宸接过,仔细对比了一下,确实出自一家。他点点头将两块牌子一并递给福海。
那平安又开口道:“我母亲是冯小姐的奶嬷嬷,当年她陪着冯小姐入镇国侯府,我因着爹去世得早,家里已经没了人,跟着娘进了侯府中。那晚半夜,琉璃姐姐突然拍响了我娘的房门,着急说是小姐要生了,情况很不好,我娘于是急匆匆就跟着过去了,我被嘱托在屋里呆着不要外出。
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娘一直没回来。后来有人告诉我是小姐没挺过去,死了,我娘和琉璃姐姐痛不欲生,当场殉了主。各位青天大老爷,一天三条人命哪,我心知这是不可能的,但那时我人小,什么也做不了,还只能在这侯府偷偷呆着。”
祁元怒斥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