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稚儿,新郎官来接你了。”吃饱了正犯困,靠着沐湘小憩的虞初稚,突然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
虞初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一屋子的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喜婆子笑着走上前来,将一把缂丝绣凤穿牡丹的团扇塞在她手里,她才回过神来,“已经进院子了吗?”
听着院子里喧闹的声音,看着挤在门口的小姐们,她也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见她过来,冯嫣然一把拉过她,小姐们将她簇拥在门边。
清蕖院的院子里,虞琮站在一边,虞珩领着虞琛并一众世家子弟拦在院子当中,刷的一下打开了手中的折扇,笑得一脸嚣张,“柳小郎君,今日想取走本探花的妹子可没那么简单。”
若此时虞初稚在此,高低要送他两个字:“油腻”。
此时面对虞珩的是柳云墨,但见他一拱手,长身揖下:“还请二舅兄不吝赐教。”
一旁的小将军们也颇有眼色,给周围的娘家人们散了一圈喜钱,程夫子家的程二郎从袖中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封塞进虞珩的手中:“还请虞兄手下留情。”
虞珩也不客气,接过红封塞进自己的袖中说道:“好说好说,在下不才,久闻柳公子才名而不得见,今日不若先做首诗,来催催我妹子快快梳妆。”他玩味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柳云墨。
催妆诗这个习俗柳云墨自是知道,也做了准备的,他故作思考的样子,踱了几步才缓缓开口:“长眉画了绣帘开,碧玉行收白玉台。为问翠钗钗上凤,不知香颈为谁回?”
四句吟出,周围众人一片鼓掌叫好声。
虞珩心中一惊,这柳公子确实有才,但面上不显,故作深沉地说:“尚可。”
之后领着众人往后退了一步,又摇起扇子:“我们家二妹妹灵秀可爱,在家可是最得祖母怜惜……”
他顿了顿,柳云墨不待他开口,就从从容容上前一步:“近知名阿稚,”衣袖一挥掠过面前蜿蜒的流水,“住处小溪流。腰细不胜舞,眉长唯是愁。黄金堪作屋,何不作重楼?”
语罢门后的小姐妹都簇拥着虞初稚打趣,“你家夫郎要给你盖重楼金屋呢,好福气啊。”
虞初稚被打趣得不好意思低了头,心里却在揶揄,人家可着李太白薅,你可着李义山薅,这老李家造了什么孽啊,被你们这么薅?
这时门内不知有哪位胆大的小姐高声笑道:“初时好颜色,如何都美好,日后色衰而爱迟,柳公子又当如何?”
虞初稚只觉这声音耳熟得紧,转头寻声望去,但见冯嫣然笑吟吟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