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去年才刚刚拿了影帝。”董艺回想起她早上接到的王奕熹的电话,“人家先发制人,早就撇得干干净净,查到ip也没有用。” “我们也不能和他们轻易就撕破脸皮,要顾虑的东西还有很多。” 末了,董艺总结:“所以还是只有公关。” 听了这话,任泽默默地把他到了嘴边的那句“那直接曝光”咽了下去。 侦察和推理他能行,只是想法还太简单,掌控不了娱乐圈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 “我现在回家。”任泽交待了一句后,挂掉了电话。 站起身,他扯扯手上的牵引绳,示意包子起来:“今天玩不了那么久了,回家咯。” 包子极不情愿地跟上他,嘴里嘤嘤呜呜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挂掉电话后的任泽实际上并没有说话时候的泰然自若。步伐在不动声色间悄然加快。 平时走回去需要二十分钟,今天他只用了十分钟——当然这些,也只有被他牵着的包子能够感觉得到。 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这个每天都路过的小伙子,今天步行的速度加快了。 倒是只有任泽,与渐渐多起来的行人擦肩而过时,听见了他们口中的那句“你今早吃瓜了没有,尤溪和王奕熹恋情曝光啦!” 她真的很火,火到大街小巷都在津津乐道。 一回家,在外面的那种焦躁感,就突然少了很多。 家里很安静,只有稀薄的阳光和静止的家具,犹如坚实的屏障,将里外隔绝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于是,他还是惯例地给她熬了粥,敲门叫她。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又去洗了个澡。 等他浑身清爽地出来,粥也已经好了大半。 他又来到尤溪的房门口。 “醒了没?”任泽问,“醒了就赶紧出来吃饭。” 然而尤溪那扇门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毫无生机可言。 “九点半了,”任泽又敲了好几下,“董艺有事找你。” 依然没得到回应的任泽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自说自话的鹦鹉。 一直让她睡也不是办法。 思及此,任泽的手缓缓下移,放到了卧室的门把手上:“我进来了。” 咔嗒……门锁一转,任泽走了进去。 不需要往床上看,也不需要四下寻找她的身影,因为在他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躺坐在飘窗台上的尤溪。 本就单薄如纸片的她却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长度堪堪到大腿根,而她玉藕似的双腿却未着寸缕,交叠在一起。 衬衫领口也开得很大,颈窝渗着汗。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连那平时或咄咄逼人,或浅笑丰盈的嘴唇,此刻也血色尽无,无力地抿在一起。 贴着她脸部的鬓发全然濡湿,给人一种大病已久,轻轻碰下都会香消玉殒的错觉。 任泽只消一眼,就知道她出问题了,不仅因为他的经验和她的脸色,还有散落在地上的,醒目的白色药片。 饶是他曾在生死面前毫不眨眼,面对尤溪这样的瓷娃娃时,也不由得冒出了满背的冷汗。 他也是第一次生出尤溪很脆弱的想法,就像精致玻璃堆砌的易碎品,连靠近时的呼吸都需要小心翼翼。 任泽不敢碰她,在未确认她是什么病因的前提下,他甚至连抱她去床上平躺都不敢。 低下头,捡起地上的药瓶——还好!只是一般的止痛药。 “尤溪?”他试探着叫她。 眼前人没有任何反应。 任泽伸手,微微拨开她的领子,衬衫的两襟却朝两边散了很多,他这才发现原来她里面□□,甚至连衬衫的扣子也没有扣。 他却不觉得她轻浮,她模样的苍白让他以为她只是痛得累了。 还好没去抱她,任泽心里还松了一口气,不然不该看的也会看了去,他怎么向她交代? 想法只偏离了一点,他就回过神来。 将食指和中指指腹贴上她的动脉,指尖触到的是一片冰凉,只有脉搏尚还在跳动,不徐不疾,似乎是沉睡冰山下面缓缓流淌的活水。 任泽并不知道心脏突然被捏了一下后的闷痛究竟是一种什么情绪,甚至连自己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都没有发现。 许是有了温热的触感,尤溪蹙眉,轻轻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