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强还没有告诉他娘他伯自己的想法,家里就忙了起来。修完族谱的第二天,付正实家就全家上阵收秋去了。 10月对农民来说是一个丰收的季节,也是一个很难捱的季节。喜的是丰收,苦的是活计又多又累。收玉米时需要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否则玉米叶子会将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可天上偏偏还挂着十月的秋老虎,在田里待一会儿就汗如雨下,能把人给蒸熟了。 收完玉米之后要搓玉米粒,还要去挖红薯。也要赶紧把玉米杆子砍下来,把地清理干净,开始种冬小麦。这些紧张的工作都要在十月份完成,付正实,张春妮两人都恨不得让自己掰成两份用。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每家都不吝啬粮食。村里家家户户都一天吃三顿饭,都做抗饿的面饼子,做稠稠的汤,全家老少都要齐上阵,下苦力气。 付正实家的地离家有点远,付正实和张春妮为了赶工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直到天色麻麻黑的时候才回来。每天中午的饭就要付明富付明强两兄弟做好往地里送。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张春妮把前一天捏好的饼子放在灶上,好让付明富他们第二天只用再煮一锅粥。粥的做法十分简单,付明富和付明强勉强还能应付的来。 灶房里付明强坐在凳子上给他哥付朋富烧灶,他哥也只比灶高一个半头。灶房里闷热,付明富皱着眉头拿着勺子搅着锅里粥,不耐烦地问 “二娃,你说这粥好了没有啊?我咋看着和咱娘做的不一样啊。” 付明强也看不见锅,但他平常爱跟在张春妮后面,对做饭也比较熟,就发出了三连问 “你往锅里丢红薯面没?小米丢没?菜丢没?” 付明富被问懵了,他迟疑看了一圈灶房,直到看到那一把灰扑朴的菜时才猛地醒悟过来。 “忘丢婆婆丁了。” 地里的张春妮怀第三个孩子快有五个月了,可是也不能喘口气。他们家的劳动力只有他们夫妻俩个人,可是下面马上要有三个孩子了,他们只能拼命的干啊。 张春妮颠了颠肩上的筐,把满一筐的玉米背到田头。她用布抹把汗,把壶拿起来晃了下,发现里头的水只剩个底了。张春妮又渴又累,正是中午大太阳,烈日当空,可是却一点风也可没有,又热又闷。远远看见付明强付明富两人一人背了个筐,慢慢地走过来。她心头顿时一阵火起。 “娘” 付明强看见他娘正好站在田边,很是高兴远远地就兴高采烈地开始喊。但怕自己筐里的用盆装着的水洒了,只好还是一小步小步地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