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处的果肉在不断骚抚着他的嗓子,一阵剧烈的咳意涌上胸口来,他刚想用力吸口气,把喉咙处的果肉用力咳出,但一见上来之人,连忙憋住了气忍住。
上来之人正是叶晚城,叶晚城一上车便看到叶云舟慌忙的放下衣摆,再一见马车踏上铺陈的布匹变得杂乱,桌案上还摆放着一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再见叶云舟憋得涨红的脸,他立刻明了于心。
但他并没有说破,而是不在意的轻笑,一步踏入马车,坐在叶云舟对面的位置上。
叶云舟此刻完全不解,他本以为叶晚城一会便会下车,但看样子叶晚城是打算坐在这辆马车上了,但他肺里储存的空气已经撑到了极致,他就快憋不住了。眼前的叶晚城轻轻端起桌案上的茶壶,端起一只杯子,倒了一杯茶水,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嘲笑般将茶杯放在自己鼻尖旁,轻轻嗅了嗅茶香,口中不禁喃喃道:“好茶!”
叶晚城并未将茶水送入自己的口中,而是将茶水到叶云舟面前,眼中含着嘲笑之意,眉毛一挑,再次将手中的茶杯往叶云舟的面前推了推,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叶云舟望着叶晚城手中的水杯,虽然很想接过来一口饮尽,但他的心中对叶晚城极其反感。
尽管心中不愿,但苹果卡在喉咙着实难受,咳也不是不咳也不是,他紧紧盯着水杯,斟酌片刻后,快速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一股温热入喉,将他喉咙处的果肉淹没,他能明显感觉到喉咙果肉的松动,逐渐随着水流划入食道,这才感觉能喘过些气来。
他放下水杯,抬起手来用衣袖轻轻擦拭唇边的水渍,叶晚城坐在对面,望着叶云舟的狼狈模样,波澜不惊的深情也掩盖不住他洋溢出来的得意,在叶云舟放下水杯后,轻捻起腰间玉佩,沉声道:“大哥还是这般急躁。”
随后悠悠轻叹,这一叹似是无奈,却深藏嘲讽之意,“大哥若是不改一改这般急躁的性子,恐怕是要吃亏的,此番游园会同往年不一样,大哥可要好自为之,不要丢了我们叶府的脸和父亲的脸!”
叶晚城的话说的轻飘飘,却将“好自为之”四个字咬得yw极重,叶云舟听出叶晚城之意,一改轻松之色,眉间轻皱,黑如陈潭的眼眸之中染上一丝警惕。
叶晚城放下话后便撩开帘子,自顾自的离去,在叶晚城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叶云舟瞥见站在门口的叶景修,他定身站在原地,准备起身进入自己的马车,在他移步马车的途中,他转过头望向叶云舟,一双混黄的眼眸之中透出深意,叶云舟知道,这是叶景修的提醒,同叶晚城的不同,叶晚城分明是准备好看他的好戏,而叶景修的眼中透出的是警醒、约定和期望。
叶晚城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后,叶云舟对着一旁的燕决使了个眼色,示意燕决上车来,燕决领会之后,随即踏上他的马车,一进入便问道:“怎么了?”
叶云舟先是对着燕决做了个“嘘”的动作,随后撩起窗帘,见叶秦氏在叶晚宁搀扶下从府中出来,所有家丁奴仆都在忙前忙后,照顾夫人小姐上车,车外乱做一团,嘈杂四起,见无人注意到他这里,他便合上帘子,转过身去郑重望向燕决。
“燕决,我觉得这次的游园会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我现在武艺不精,你经验丰富,到时候你跟紧了我,有任何风吹草动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赶快提醒我!”
叶云舟眉头拧出个疙瘩,即便燕决能守在自己的身边心中还是忍不住在颤抖,这里不是他的世界,是一个动辄便可要了小命的世界,人命在这个世界不值钱,值钱的是权势和金钱。
燕决点了点头,应下了叶云舟的请求,在燕决看来,此番必定不简单,说不定还能查到些什么。
没过多久,叶云舟便感觉到马车缓缓行动起来,看来是已经开始出发了。
这一路上,道路崎岖,马车颠簸,叶云舟在马车里四处摇晃,没一会便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种感觉跟晕车一样,但比晕车更为难受,他强忍住胃里的翻腾,身子紧紧靠在马车后面,双手伸展开,抓住两边的窗户,尽力让自己的身体固定保持不动。
燕决将长剑抱在怀中,端坐在叶云舟的身旁一动不动,哪怕马车摇晃的再怎么剧烈,他也依旧可以保持这副模样,叶云舟一阵头晕目眩,在马车经过一块巨大的石块后,他一个踉跄身体便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