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杰森说了些什么？”　　布鲁斯当然看到了格蕾丝刚刚和他养子说悄悄话的样子。　　“没什么，鼓励鼓励他。”格蕾丝笑了笑，她这么说可没有错。　　布鲁斯看了她一眼，心里觉得她没有说实话，但还是没有追问下去。　　他隐隐能感觉到格蕾丝说了些什么。　　　　两人正在往布鲁斯的书房走，路并不是很远。　　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猫叫声和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其中还掺杂着错乱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脚下的步子快了一些。　　下一个转角处突然有一团黑影窜了出来。　　“噢！”格蕾丝顿时觉得上身一重。　　布丁正手忙脚乱地努力挂在她的衣服上。　　很好，看上去这件衣服马上就要‘寿终正寝’了。　　格蕾丝心中叹了口气，一把捞起了布丁抱进了怀里。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阿尔弗雷德。”她道歉道。　　“这不是什么大事，”老管家摇了摇头，“只是布丁似乎没见到格蕾丝小姐有些惊恐。”　　　　布丁现在确实牢牢地扒着格蕾丝不放爪，模样可怜极了。　　他们吃饭之前布丁还在呼呼大睡，格蕾丝就没有吵醒它。　　刚刚阿尔弗雷德去给它送自制猫饭，却没想到布丁已经溜得没影了。　　作为一只黑猫，布丁一和某处阴影或者黑色的部分混为一体，基本就等于隐形了。　　阿尔弗雷德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布丁的身影。　　而布丁也非常不给他面子的开始乱窜，直到撞见了格蕾丝。　　　　“调皮。”格蕾丝轻点了一下布丁的鼻子。　　布丁喵了一声，舔了舔格蕾丝的手指，丝毫没在反省的样子。　　“需要将布丁的饭拿过来吗？”阿尔弗雷德问道。　　格蕾丝转头看向了布鲁斯，征求他的意见。　　毕竟待会儿要谈正事，布丁在似乎有些不好。　　“拿到下面去吧。”布鲁斯点头同意了。　　格蕾丝略微挑眉，浅浅地笑了笑。　　　　不过，下面……？　　　　*****　　　　格蕾丝看着地下空旷的空间和巨大的显示屏，心中实在是有些感叹。　　韦恩大宅不愧是建在山坡上，地下居然有这么大的空间。　　名副其实的蝙蝠洞。　　　　布丁已经沉浸在阿尔弗雷德制作的猫饭中了，格蕾丝非常担心接下来布丁是不是要开始挑食了。　　毕竟，就算是她这种口腹之欲不算强的人也对阿尔弗雷德的手艺拜倒了。　　格蕾丝看见了一排玻璃柜，里面放着蝙蝠侠的制服。　　有已经淘汰的以前的制服，还有罗宾的制服。　　“就这么暴露这里给我不要紧吗？”格蕾丝抱胸，开玩笑地问道。　　布鲁斯坐在超级电脑前，没有转过头看她：“你会对我不利吗？”　　她听到这句话后嘴角略微上翘，虽然知道这并不是他对自己的完全信任，但这种话听上去心里总是舒畅的。　　说到底，如果她对蝙蝠侠真的图谋不轨的话，何必和布鲁斯互相摊牌。　　“我想我不会。”格蕾丝还是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两个人对对方的意思都心知肚明，不再在这种问题上多花时间。　　超级电脑上顿时布满了关于荆棘纹样的资料，格蕾丝站在电脑前，神情严肃。　　“昨天夜里你告诉我你在调查荆棘纹样之后，我就做了一些调查。”　　布鲁斯说着将一张图片放大，那是荆棘纹样的高清图片。　　“我将我得到的纹样从物体上扫描并处理过后，得到是这样的纹样。”　　三个荆棘圈相扣在一起，和格蕾丝认识中的纹样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但在三个荆棘圈相交的那一块空处，却标记着一个数字——73。　　“这个是黑箱手杖上的图案。”他从一些视频资料中找出了这根手杖。　　“73……”格蕾丝略微皱眉。　　“关于这个纹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布鲁斯沉声问道。　　　　他从未在其他地方见到过这个纹样，但是昨天夜里他进行调查时却发现了四例关于这个图样的信息，且分布在世界各地，并不是局限于美国。　　格蕾丝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和布鲁斯说明。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诞，”她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但请你相信我。”　　格蕾丝从自己搭档雷纳德的发狂开始说起。　　而后，将话题引向了那个金发的超模凯莉，最后才说到了黑箱的身上。　　　　“雷纳德当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语气有些低落，“至今还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　　“而凯莉就不一样，”格蕾丝再次皱眉，“她非常正常，没有和雷纳德一样发疯，也丝毫不知道关于所谓‘直播’是什么。”　　“我看得出她并不是在撒谎。”　　“所以……我认为他们被附身了。”格蕾丝终于把这个猜测说了出来。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布鲁斯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你……不觉得这很假吗？”她迟疑地问道。　　　　布鲁斯已经完全切换到了蝙蝠侠的模式之中，即使没有穿上那身黑色的制服，他依旧散发着一种低沉的气息。　　“并不，灵魂附身这件事完全是可以做到的，”布鲁斯解释道，“例如使用魔法。”　　格蕾丝怔怔地看着他，原来这个人相信非科技的吗？　　“不用这么惊讶，我认识魔法师。”布鲁斯见她这幅表情，有些无奈。　　格蕾丝觉得今天才为这人建立起的形象就有些坍塌了。　　虽然她知道现在的超能力者很多，但是她的概念里没有魔法师或者是神鬼一类的存在。　　　　“我之后会问问她关于附身方面的事，你继续。”布鲁斯对这个也很在意。　　格蕾丝收回了面上吃惊的表情，点了点头，正事要紧。　　“我认为他们的附身和直播有一定的关联。”她继续说道。　　“当我对着凯莉问出直播是什么的时候，她就马上陷入了昏迷，醒过来之后就变回了原来的凯莉。”　　“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正确，但直播对于拥有荆棘纹样的人来说是个禁词。”　　“我也更倾向于，他们不能让我们知道，他们在直播。”　　　　说到这里，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得出的会是些什么答案。　　格蕾丝舒了口气，将自己最初的假设告诉了布鲁斯。　　有一个不知名的组织，会使用某种附身的方法，代替某个人生活下去。　　并使用某种道具进行直播，甚至还具有一定的观众量。　　但是，一旦暴露的可能他们就会离开附身之人的身体。　　　　“但是，黑箱完全是另一种情况。”格蕾丝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头大。　　黑箱的出现完全打破了她之前的猜测。　　“他直接在原地消失了。”她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她又将黑箱那些挑衅的话语复述给了布鲁斯。　　布鲁斯垂目思考了片刻，说道：“看来他们有很强的保密手段，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空间转移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看格蕾丝对此有些火大的样子，安慰道，“实际上只要科技到位是可以做到的。”　　格蕾丝听到这话略微挑眉，这说得好像……他已经能掌握这项技术一样。　　布鲁斯似乎看懂了她眼神里的疑问，补充道：“韦恩集团的科研团队还做不到这点，但有在开发研究。”　　　　你的科研团队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神人啊……　　格蕾丝突然觉得有些无力。　　“一个组织同时拥有科技和魔法，”她沉声说道，“还能做到完全隐蔽不被世人所知，这可能吗？”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直播吗？”　　“直播是直播些什么呢？海豹突击队队员，模特，一个黑帮老大，这些身份完全不同。”　　“而面对的观众又是些什么人？”　　她将心中的问题一下子全都说了出来，似乎已经憋了很久了。　　然而，可惜的是即使是布鲁斯也无法给她答案。　　　　“现在还不知道。”　　布鲁斯边冷静地回答道，边将超级电脑上的资料尽数关闭。　　他抬头看向了身边站着的格蕾丝。　　“冷静点，不要着急。”　　布鲁斯的声音很沉稳，像是夜晚的山岳一样。　　格蕾丝发觉自己表现得有些急切，她看着他蔚蓝色的眼睛，渐渐将呼吸调整过来。　　“抱歉。”她垂目说道，“我只是想到雷纳德变成了那样。”　　“而我们的生活被别人当成了娱乐的对象。”　　格蕾丝的眼中闪过一些阴霾。　　“这件事一时半刻很难查清，”布鲁斯对这种不确定性也产生了抵抗的情绪，“但是我会帮忙的。”　　格蕾丝对他轻微点头，表示感谢。　　　　“……但我有种感觉，这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布鲁斯用着低沉而略带嘶哑的声音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