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基，为什么你……！”卡特有些不能接受。　　拉斯基没有回话。　　　　在来古董店的路上，拉斯基恳求卡特给他一把枪。　　卡特原本并不想给他，但是拉斯基表现得非常诚恳，让卡特心中开始动摇了起来。　　“我只是想要自保，卡特，”拉斯基说道，“我已经明白，HR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　　“你已经骗了我。”卡特摇头，不愿意松口。　　“我对此感到非常抱歉，但是我真的并不想伤害你。”　　“等一切结束以后，我愿意去自首。”　　卡特看着拉斯基真诚的眼神，在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还是点了头。　　她只给了拉斯基一枚子弹。　　　　然而，一枚子弹却也足够要了她的命了。　　卡特有些紧张了起来，额头渗出了些许冷汗，她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特尼看。　　不要紧，她还有同伴。　　“卡特，有些事情你不应该管那么多，”特尼对她遗憾地笑了笑，“不然你还能活得更久一些。”　　卡特略微抿唇，略带紧张地回道：“为HR工作到底为你带来了什么？”　　“不知道，”特尼无所谓地耸肩，“不过我想这与你也没什么关系了。”　　他抬头给拉斯基递了个眼神。　　　　拉斯基觉得自己的手在不停地冒汗。　　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即使少了一个特尼，HR还有千千万万的人，他永远逃不了。　　而卡特是个正直的警察，她的朋友们不会对他下杀手。　　这样的侥幸心理让他做出了选择。　　但现在，即将真正开枪杀害一个人，让拉基斯觉得难以接受。　　他的内心像是正在被无数人谴责，因为他要杀害一个相信他的人。　　　　然而，下一秒拉基斯的担心就化为了惊慌。　　古董店门口的玻璃突然爆裂，随即店内的展示柜也被穿透，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里瑟突然从内间闪了出来，朝着特尼的肩膀就是一枪，阻止了他准备朝斯凡开枪的动作。　　斯凡顿时吓得蹲了下来。　　而拉斯基更不用说，已经被突然闯进来的肖一拳揍晕了过去。　　卡特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什么了？”　　里瑟一把将特尼的枪拿起拆了个干净，而他还在挣扎着想要反击。　　里瑟认真思考了一秒钟，往他的膝盖上又补了一枪。　　“路易莎，危机解除，”里瑟对着耳机那头的格蕾丝说道，“枪法不错。”　　“不，我也只是瞄准了个花瓶罢了。”　　　　“有警车来了，这速度也太快了。”那边格蕾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担心。　　里瑟笑了笑，回答道：“放心，是我们的人。”　　他话音刚落，古董店的门口就停下了一辆警车，一个身材有些胖乎乎的警探快步走进了店里。　　“你们到底在搞些什么！”弗斯科神情崩溃地看着店里混乱的情况。　　“你们先是说卡特有危险让我过去，结果去了没有人，”他有些怒气冲冲的，“后来有和我说这里有情况。”　　“我来了，一个昏过去的实习警员和一个中枪的HR腐败警探，到底怎么回事？”　　特尼似乎已经因为疼痛陷入了半昏迷的情况之中。　　“说来话长，莱纳尔，”里瑟拍拍他肩说道，“你现在需要和卡特一起将这两个人逮捕。”　　“What？”弗斯科的声音呈现了上扬的趋势。　　“照他说的做莱纳尔，看好你。”肖也轻车熟路地拍了拍他的肩。　　里瑟则是走到了卡特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刚刚的对话芬奇录音了，之后给你送过去。”　　卡特总算反应了过来，朝他感谢地点了点头。　　　　很快救护车和其他警车就会过来，里瑟和肖不适合在这里久留。　　他们从古董店的后门离开了，留下来一堆烂摊子给弗斯科和卡特。　　不过，这次的结果并不算糟糕。　　他们能逮捕两个HR的人，最重要的是留下一个人证。　　即使斯凡不愿意，他也得为了他给俄罗斯人和HR洗钱付出一些代价。　　　　*****　　　　“我和以利亚达成了协议，他会在监狱里为斯凡提供保护。”　　芬奇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同时这样说道。　　里瑟听到这句话顿时微微皱眉，他似乎对那个叫以利亚的人很警惕。　　“芬奇，你不该去找他。”里瑟说道。　　“但他是在这件事上最能够帮助到我们的人。”芬奇回答道。　　格蕾丝站在一旁，正有些依依不舍地将装有狙／击／枪的盒子还给了肖。　　“谁是以利亚？”格蕾丝转头问道。　　“黑帮。”里瑟很简单地回答道。　　格蕾丝有些惊讶地挑眉，没想到这群人和黑帮都认识。　　他们平时所谓帮助别人的工作可真是多姿多彩。　　　　“我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在卡特身体里的人能蠢成那样。”　　肖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她的语气中充满着不满。　　“所以我们的工作将会显得极度重要，肖女士。”　　芬奇坐了下来，并一边打开了电脑。　　“假设奎恩真的是HR的头领，扳倒他将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首先，我们将会遇到的问题就是执法部门的腐败，甚至不会有一个法官会签署对他的逮捕令。”　　HR在政府部门的渗透是相当恐怖的。　　根这时候突然笑了，她看向芬奇，说道：“哈罗德，我们为什么不利用自己最有利的武器呢？”　　“……请讲，格罗夫斯女士。”芬奇停顿了一下，才询问道。　　比及之前，他对根的态度似乎略微好了一点，为她并没有逃跑。　　“黑客最会做的事是什么？”根提了这样一个问题。　　芬奇轻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调查奎恩做的所有脏事？”　　在这个信息化的社会里，除去极少数量的人，所有人都在使用电子设备。　　这也就意味着非常容易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信息。　　“同时，现在媒体可是非常发达的。”根用手指点点唇，微笑着补充道。　　“……暴露给大众。”格蕾丝知道根在说些什么。　　再让大众对政府施压，一个人两个人可能算不上什么，但要是纽约市民全体呢？　　根对着格蕾丝点头：“反应真快。”　　　　“政府对网络也有监控，暴露在网上很可能被镇压。”芬奇提出了质疑。　　里瑟在这时候也补充说道：“而一般的记者可不敢报道这些，就算文章写出来，也可能被报社禁止报道。”　　这种惹祸上身的行为谁都不想做，更何况在纽约内，报社都有可能被HR控制。　　格蕾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有些半迟疑地问道：“如果……不是纽约的记者呢？”　　“什么意思？”芬奇转头看她。　　“我认识一个大都会的记者，我认为她值得信任。”　　　　*****　　　　“怎么了，路易斯？”　　克拉克看见路易斯正挂掉了一个电话，神情非常严肃。　　“拿到了一个大新闻，”路易斯很快在电脑桌面上开了一个新文档，“非常大的新闻。”　　“真的？我能问问是什么吗？”克拉克知道这似乎有些不礼貌，不过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新闻对于路易斯来说是件非常值得兴奋的事情，路易斯很少会这么沉重。　　路易斯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了。　　　　“我刚刚接到了格蕾丝的电话，她询问我愿不愿意写一篇关于纽约的报道。”　　“……关于那个政府腐败组织HR。”　　“我答应了。”　　揭露真相是记者的天职，路易斯从来不会退缩。　　大都会和纽约可是邻居，写点报道并不算稀奇的事情。　　克拉克的脸色有些沉了下来，他也对邻居城市的HR有所耳闻，路易斯现在的行为完全就是惹祸上身。　　“路易斯，让我和你一起。”克拉克沉声说道，他不能让路易斯一个人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路易斯看着他略带紧张的神情，浅浅地笑了笑：“……谢谢，小镇男孩。”　　“路易斯……”克拉克无奈地笑了笑。　　“让我们开始工作，”路易斯正了正神情，“今天将是个不眠夜。”　　　　*****　　　　“她同意了。”　　格蕾丝挂断了电话，神情却有些担忧。　　“……我觉得我得去路易斯那边保护她，”格蕾丝有些头疼，“但是卡特……”　　她没办法放任这个直播者在这里。　　到目前为止，格蕾丝在这个直播者身上得到的消息，也不过是她可以实时和自己的观众交流这件事罢了。　　她也更明显了感受到了直播者的态度，对他们来说，可能影响他人一生的直播行为不过是一场游戏。　　或者说，是展示给观众对真人秀节目。　　这让格蕾丝堆积的愤怒几乎喷涌而出，她只是在努力忍耐罢了。　　　　“我可以去大都会，”肖一边逗着小熊，一边说道，“里瑟也可以。”　　里瑟撇了眼蹲在地上的肖，眼中似乎带着些‘谁允许你代表我了’的意味。　　但他也看向了格蕾丝，说道：“是的。”　　“我也可以哦。”根笑眯眯地说道，虽然谁都不会放她离开的。　　“怎么说，我们的工作都是帮助别人。”肖默默地在一旁补充。　　　　格蕾丝忍不住笑了，她有些许感动。　　不过是几天时间，这些人一直都在为了别人的生命而行动着。　　并不是为了证明些什么，但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世界上果然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人啊。　　　　“谢谢。”格蕾丝真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