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要麻烦你们去一次大都会。”　　格蕾丝还是想亲自看着卡特。　　里瑟和肖的实力值得信任，如果他们其中一人去保护路易斯的话，她觉得非常放心。　　“我去吧。”里瑟说道。　　“不，我去。”肖很快地说道。　　两个人对视了起来，在这种地方也要争执。　　芬奇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或许还是肖女士去会比较妥当，毕竟那是莱恩女士是名女性。”　　肖对里瑟得意地笑了笑。　　里瑟决定不搭理她的挑衅。　　　　“麻烦你了，肖，”格蕾丝对她道谢，“我会和路易斯说一声的。”　　“至于卡特那里，我会……”　　她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就被门铃声打断了。　　　　肖快步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猫眼，这才打开了门。　　居然是卡特跑过来了。　　“你们都在？”卡特走进来，看见人员齐全有些小惊讶，“正好，我们得谈谈接下来的计划。”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还含着隐隐的兴奋。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她的身上，神情有些奇怪的样子。　　　　“怎么了？”卡特疑惑地看着他们。　　“咳，没什么，卡特警官，”芬奇最先开口了，“特尼和拉斯基如何了？”　　“弗斯科在处理，”卡特说道，“比起他们，我觉得更应该关注奎恩。”　　她的口气说得就仿佛那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而奎恩才是那个应该钓上来的大鱼。　　虽然事实如此，但依旧让人心生恶气。　　“是的，所以我们刚刚已经讨论过该如何揭露奎恩的身份。”芬奇是几个人中态度最平稳的那个人，这个时候也难得有些生气，但他掩饰得很好。　　卡特没有发现众人对她隐隐排斥的态度，反而对大家在没有她的情况下就将事情讨论完了有些郁闷。　　“该如何行动？”卡特询问道。　　　　无奈之下，芬奇只能向卡特大致解释了一下他们的行动。　　这是一场不需要枪支弹药的战争。　　他们所需要的是在背后散布消息和掌控舆论走向，这是一场信息上的博弈。　　但是，HR绝不会就放任情况恶化下去。　　向现实之中的人下手是迟早的事情。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发布了报道的路易斯，而第二个人……　　“卡特警官，你会很危险。”芬奇如此说道。　　卡特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总算反应了过来。　　HR已经知道她一直都在调查他们，对于他们来说，如果有谁能够提供这么详细的信息，那么就只有卡特。　　除去远在大都会的路易斯，卡特就是一个靶子。　　卡特现在已经被HR盯上了，接下来的行动开始后，他们更加不会放过她。　　　　“我会一直跟着你的。”格蕾丝开口说道。　　卡特看着她，神情有些感动。　　“我不要紧的，”她说道，“如果能吸引走HR的火力，你们也能更顺利的行动。”　　“必要的时候，我会做好以死相拼的准备。”　　她说得有些毅然决然，颇有种自己马上就要英勇就义的感觉。　　然而，却没有引起面前任何一个人的关切和阻止。　　卡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但她还没开口，格蕾丝却再也忍不下去了。　　“开什么玩笑！”她抬起头看向卡特的时候眼中满是怒火。　　格蕾丝从未认识过真正的卡特警官，那是如何一个人她丝毫不知。　　但是，她相信能和这样一直小队交好的不会是个简单人。　　更别说，卡特公寓里贴满的调查线索透露出卡特多少的心血。　　　　没有任何人比格蕾丝更加明白，被直播者毁掉人生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雷纳德的事件变成了笼罩在她心上的一层阴影。　　她从来没打算往自己心上再加一层。　　“啊？”卡特对她突如其来的愤怒有些不理解。　　芬奇朝着格蕾丝递去了一个眼神，希望她能保持冷静，但却效果甚微。　　因为，他也处在愤怒之中。　　　　格蕾丝走到了卡特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领子。　　“你、你怎么了？”　　或许格蕾丝眼中的怒火过于可怕，卡特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反抗。　　“我知道，你的真实情况。”格蕾丝用着平稳而低沉的声音说道。　　“请别说出什么，你可以豁出性命这种话，这条命不是你的。”　　卡特的瞳孔于一瞬间紧缩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格蕾丝。　　“我不管到底有多少人正在看着我们，也不管到底有多少人在帮你。”　　“如果你做不到安分待着的话，我知道怎么让你回家。”　　“你明白了吗？”　　格蕾丝特意避开直接的描述性词汇，转而用上了一种模棱两可的说法。　　当她看见卡特惊恐而不敢置信的眼神时，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格蕾丝不知道除去‘直播是什么’这种直截了当的问题以外什么样的话语会触发强制脱离。　　她只能用最含糊不清的说法来表达，而只要是直播者自然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如果她触发了，能当成一条信息保留下来研究，原来的卡特警官也能回来。　　如果她没有触发，同样能作为信息保留下来，直播者或许会选择自己逃跑，但同时卡特警官还是可以回来。　　假设这个直播者傻到没有脱离卡特的身体，那么自然也就给她提供了审问的时间。　　现在这种情况下，格蕾丝更想要真正的卡特警官回来。　　而不是等着这个直播者真的对卡特造成什么伤害。　　“不……你……”卡特现在反应了过来，想要挣扎。　　然而，即使拥有着卡特的记忆，她也无法很好地将那些挣脱或者反击的动作运用起来。　　最终的结果，不过是被格蕾丝按在了椅子上，用束缚带绑在了椅子上。　　　　“有人在看着我们吗？”格蕾丝看着她，厉声问道。　　卡特被她吓到了，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么？”　　“如果有人在背后给你出主意，我无所谓。”格蕾丝拉过了另一把椅子，坐在了卡特的对面。　　卡特这下听懂她在说些什么了，噤声没有回话。　　“或许，所有的事情在你的眼中都是一种娱乐。”　　“但是对于我来说，那可不是什么玩笑，有人会因为你而受伤。”　　“你听懂了吗？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别拿性命来开玩笑，也别想要做什么英雄。”　　“因为，”格蕾丝站了起来，双手压在了卡特坐着的椅柄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配！”　　　　卡特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她的嘴角有着略微的抖动，过了几秒钟，她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哭声。　　“你、你欺负人！”卡特的眼泪像是决堤了一样拼命往眼眶外挤。　　其他人看着她突然的情绪转换都惊呆了。　　卡特哭得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并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像个孩子一样。　　这带给旁人一种极大的反差与违和感。　　　　格蕾丝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面上的神情都僵住了。　　“你们、你们……不过就是、就是……”卡特哭到开始打嗝，“低等维……”　　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手上的手链突然开始放光。　　“低等什么？”格蕾丝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个关键词汇，逼问道。　　“诶、我我不要回去！时间还没……”　　卡特的话说到一半就断了，再一看她竟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安全屋里顿时陷入了安静之中。　　格蕾丝锤了一下墙，心里有些烦躁，刚刚只差一点就能问出一些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情报。　　她能感觉到，这个情报至关重要。　　“抱歉，我有点……”格蕾丝朝其他人道歉，“不过……卡特警官可以回来了。”　　她想到这个，心里突然觉得舒服了一些。　　“路易莎女士，你不用抱歉，”芬奇摇了摇头，“我们明白你的感受。”　　“无论如何，卡特能回来倒是让人安心。”里瑟走到了卡特的身边，用小刀切开了束缚带。　　“先把她送去医院吧，”格蕾丝说道，“醒过来会有一定记忆模糊的情况发生，待在医院检查一下会比较好。”　　“我来帮忙。”肖马上走了过去，帮着里瑟将人抬了起来。　　“我下去准备车，”芬奇马上站起来说道，“不好意思，路易莎女士，今天……”　　“你们去吧，我带根回去。”格蕾丝点点头。　　　　安全屋里只剩下了根和格蕾丝两个人。　　根看着她，突然笑了笑。　　“你心里很不舒服吧。”她从刚才起就坐在桌子上，脚踩着椅子，旁观着一切。　　格蕾丝看向她：“怎么，又是‘她’说的？”　　“当然不是，”根摇摇头，“接近真相却失败的感觉总是难受的。”　　“……‘她’如何看待这一切？”格蕾丝突然询问道。　　“嗯……”根用手指点点唇，“她只说，情况目前难以解明，需要更多数据。”　　“‘她’看着吗？刚刚的那一切？”　　“自然。”根理所当然地点头。　　　　根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样，用拳头敲了一下掌心。　　“说起来，你不是还有约会吗？”根眨眨眼看她。　　格蕾丝一时沉默，她甚至不想问她为什么会知道，但是她得纠正一件事。　　“那不是约会。”　　她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