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我的乐趣就是:让你们对剧情的猜测全部落空。嘻嘻嘻嘻 厨房门口。 萨卡斯基止住脚步。 这次希萝真的有在认真走路没有怼上人家屁股,跟着停了下来,抬起脑袋:“怎么啦?” 萨卡斯基的木屐在地上落下好听的止音符,他转身垂眼看向身后的小家伙:“上苍给予我指示,让你不要进厨房。” 这个boy少见的‘迷之中二’让希萝不寒而栗:“你...没吃药?” 事实上,是他半路上想起她已经前后不止两次使他感受被大水漫灌支配的恐惧。 对方不置可否,一挥手,两人之间升起一堵火山岩墙壁,壁面成股成股的向下流淌滚烫的熔岩。 尼玛!希萝暗骂。 不让进就不让进,至于这么自保?用得着亮出果实能力威胁她吗! “干什么啊我又不会炸你厨房!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人和人之间最后那点信任呢!” “你会。” “......” 说着,穿上便装的萨卡斯基从厨房里扔了个小板凳出来,让她坐着就好。 女孩抱着板凳哭笑不得,这得是有多不信她的厨艺啊喂!可是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暴脾气她又不敢太造次。 (萨卡斯基:我就喜欢你那一副讨厌我又不能拿我怎样的小模样) 于是她就乖乖坐在了厨房门边,犹如一只等待食堂阿姨开饭的小学生,嗷嗷待哺。 您的好友真.吃瓜群众某萝上线。 环顾一周,她感慨这房子真的很接地气—— 厨房里用的是最原始柴火版炉子,铁锅也是最普通的铁锅,甚至整个厨房墙壁只简单涂了灰褐色的墙漆,显得朴实又老气。 视线再一转向厨房里唯一在动的人。 只见萨卡斯基淘米、添水、蒸饭;洗菜、切菜、煮菜、调味;烧水、倒水、放料、煲汤。 动作流畅自然,手法熟练,不一会儿整间厨房便悠悠升起饭菜香味。 希萝目瞪狗呆,她一直以为三大将里萨卡斯基最为养尊处优,却没想到...... “你吃多少?”那人站在米饭锅前,手持木勺看向她。 她漫无边际的思维被打断,抬头道:“一碗。” 几分钟后,萨卡斯基在厨房里支起小圆餐桌,向旁边铺上一个坐垫,摆好饭菜就地坐了下来。 希萝搬来一把靠背椅,坐在上面高度正好。 庞然大物萨卡斯基相比圆桌的大小有点局促,然而他脸上一派自然。 正式开饭了。 水煮白菜汤、野菜米饭、炒蚕豆,蛋羹两碗。 希萝再次目瞪狗呆! 她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将会吃这种饭,回想起以前库赞宅邸的勤务兵做的饭比起这个简直精致一万倍! 没有肉就不说了,甚至那盘炒蚕豆里都没有多少油! 哎,相比之下,就连情敌莫莉小妖精的厨艺都能开烹饪学院。 萨卡斯基瞥了她一眼,拿起自己盛着米饭的木碗,直接开吃。 而希萝凝视他许久,终于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忍不了!” “哦?才一顿饭就受不了?”对方脸上罕见的浮起笑意,巴不得她赶紧走。 “不是!”希萝指着桌子上的饭菜:“你这都是些什么啊?还有你这厨房甚至你这一方小院子...都到底是什么啊?放着好好的大将宅邸不住非要在后山这里独居,你到底为了什么?” “你心疼我?”他不急不缓地盛了一碗汤,眼神里带了几缕不被察觉的笑意。 “才不是!!”希萝眉头纠得更紧:“我的困惑太多了,你不讲明白来龙去脉我就没有心情吃饭。再说你这饭其实比我很久前吃的好太多了,我不是挑剔菜色。” “嗯,确实‘很久前’。”他缓缓道。 “什么?”希萝炸起来的毛慢慢软下来,不由自主流露出了听故事的乖巧姿态。 萨卡斯基人淡如菊:“上次‘大将见面会’你果然没听我讲。” 某萝闻言嘿嘿一笑,懵逼尴尬得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世纪。 “入伍前,这种餐饭于我是山珍海味。” “我也是。” “现在衣食无忧,被暖屋阔,易倦怠。” “所以你就偷偷弄这小院子来忆苦思甜?粗茶淡饭?” “差不多。” 简单的对话下来,萨卡斯基拾起碗筷继续吃饭,希萝也随着安静下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日久见人心】。 虽然她没有日过他(?),但也见到了和以前不一样的他。 “呐,萨卡斯基。”她讷讷地用筷子另一头戳了戳他。 他没有停下咀嚼,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其他的暂且不提,但在【坚守自己】这方面...你是好样的。”她摸摸鼻子,眼神飘向墙角。 “嗯。”对方没有谦虚,默默将一碗蛋羹朝她推了过来:“这碗你的,下面有牛肉。” “哇!诶你这样让我很不好意...” “海军六式学习颇费体力,明天开始我教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学六式?你这个...” “快吃。” “......好。” 他总是那般不容拒绝。 多了一个六式老师是好事,但希萝内心复杂羞愧难当,囫囵吞枣地扒完了碗里所有的野菜米饭,再呼噜噜喝下蛋羹,嚼着碗底的牛肉忙不迭地离开了厨房。 吃饭的气氛太过和谐,反倒让她觉得和他还是针锋相对的状态要舒坦一些。 ------------------ 库赞要炸了。 自从上次被希萝当众推开后,他就在心底萌生了小小的不安。 而现在不安已经成了现实。 当意识到自己喜欢她、感受到她在心底的重要性正与日俱增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喜欢你。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永远相思。 可是你去了哪儿呢? 库赞心急如焚,似乎冥冥中能感应到这次失踪不是一般的离家出走。 他紧急联系了贝尔梅尔,封锁所有非正式港口,不顾后者劝阻地启用了青雉军全部兵力进行地毯式搜查...... 萨卡斯基别院。 “老板,库赞阁下启用了青雉军寻找希萝前辈。”丘比站在暗处,向正在厨房洗碗的某牧羊犬禀报。 【分明发生这么大的事!窝藏这么大的“嫌疑犯”!他还有心情在这围着围裙叮叮当当地洗碗!!】丘比在心里疯狂打call666,大赞自家大将果然不省油。 “联系一艘黄猿军方战舰。之后,你自己拿捏。”萨卡斯基把一排盘子擦得锃光瓦亮放在手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明白。”丘比应着,行军礼后退下。 【天哦这个搅屎棍斯基...】丘比绝望地翻个白眼,运用‘剃'从别院消失。 一小时后,海上传来希萝隐匿在黄猿军方军舰出海的消息,并以波鲁萨利诺的名义保证一周之内必定返航。 库赞接到消息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希萝的脾气,倘若他此时追去她必定逃得更远。 如果这是她的“间隔周”,这是她的散心周,如果她一周后回来能解开心结—— 那么,他愿意等。 皓月当空。 “青雉军撤离了?”萨卡斯基站在窗口,看着坐在树下发呆的那一抹红。 “是的,老板。”丘比站在他身后,冒着风尘仆仆的汗味。 沉吟半晌,他微微侧首。 “把地窖里的樱花酿拿出来,去樱树下摆设好。”他顿了顿:“告诉她,我在那里。” 不出一会儿,希萝被丘比带到了小院正门。 因为从崖山落下时恰在院中,此刻是希萝第一次走到正门口。 她怔住了。 落樱欲滴血,殷红染霓裳。 盛大的花海,漫天飞舞的落樱在一阵山谷清风中旋绕着将她包围。 她伸出手接住一片,轻轻抚摸花瓣.....像抚摸美瓷、像抚摸丝绸。它是那样柔软,那样光滑得仿佛触摸间就会破碎,也是那样娇嫩,如蝉翼般轻薄透明。 待后来的风吹开眼前缭绕的花瓣,低醇的男声从开得最盛的那棵树下传来—— “过来。” 她循着声音看去,见那人又换上一身暗色和服,坐在树下。 樱花纷纷落在他的发上、肩上,它们是那样来势汹涌,为他的衣裤下摆添上朵朵殷红图案。 柔美的花,和,阳刚的男人。 竟是相得益彰得如同一幅古风画卷。 他看向她,墨色的双眸在浓眉的映衬下更加深邃。 如散不开的墨,漾入灼灼花海。 鬼使神差的,希萝走下台阶走向他。 萨卡斯基拂袖一挥,扫开身侧土地上的落樱,一方坐垫显露出来。 他示意她坐下。 像是被下了迷幻蛊似的,希萝照做。 萨卡斯基撩起衣袖,递给她一杯樱花酿。 “你有忧愁。”他道。 “我有。”她颔首。 “我请你。”他说着,兀自干下一杯。 “好。”她拿起,一饮而尽。 二人不言,并肩坐在樱花树下。 “这些樱花树都是我种的。” “嗯,真美。” “这樱花酿是我酿的,已逾十年。” “美酒,美景。” 二人一杯接一杯,杯盏碰撞,叮当作响。 酒过三巡。 “不挑个重要的时候喝吗,都酿了十年了。”希萝面色如樱花般娇艳,好在依然言语清晰。 萨卡斯基眉眼间敛去平素的肃杀,他仰头看了看漫天落樱,嗅着风中清甜的酒香,以及......她的香味。 良久,他放下酒杯,语气中有豁达也有慨叹:“今天,难道不重要么?” 希萝迷迷糊糊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继续一杯接一杯,毫不怜惜、如同喝水一般灌入腹中。 萨卡斯基未有丝毫心疼的神情,静默地看着她。 接连几十杯下肚,希萝发觉自己仿佛每个毛孔都在潺潺地渗出樱花味。 她“咣”地放下酒杯,自暴自弃地向边上一靠。 ——正中萨卡斯基的臂膀。 盘坐着的男人心里微惊,而后迅速镇定下来扶住她的身体,以自己的大腿为枕,将她放平。 一系列动作和缓而轻柔,没有任何逾越和不妥。 他松了一口气。 希萝醉醺醺地趴在萨卡斯基的腿上,樱花簌簌地落在她身上,也落在了低头凝视着她的......他的眼里。 思忖半晌,他终是伸出手抚上她的头顶,仔细地将每一朵花瓣摘下,而后细细地抚摸她光滑的发丝。 心中千千万万的结在此刻全部化为指尖的缠绕。 “库赞......”希萝呢喃着,迷蒙中将萨卡斯基的衣摆越捏越紧。 后者的手顿了须臾,从她发上拿开。 一阵山风拂过,树叶飒飒作响。 萨卡斯基重新为自己斟上一杯花酿。 酒杯触唇,心湖微澜。 “今天...或许真不是重要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