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而柔软。 霸道而委婉。 硬汉萨卡斯基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失控的时刻,竟是身体比大脑的行动快了那么一秒。 可待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何种行为时,只见怀里的人已经如尸体般全身僵硬、直挺挺地杵在他的臂弯里。 脸上没有红晕,眼中盛满震惊。 体温骤降,四肢冰凉。 希萝瞳孔极度放大,如同被鬼怪摄去魂魄的人那般面如死灰。 见状他急忙控制住自己那不听话的舌头,强力命令它不要撬开这小家伙没有血色的双唇。 难道......连“唇部接触型”初吻都没有献出去过? 萨卡斯基呆了。 不可能吧,难不成自己之前想的关于这小家伙和库赞那小子的...床笫之欢真的从未发生过? 几天前他嗅到她身上属于清白女人特有的香味时有过这类判断,竟没想到是真的,今天竟给这个事实打了实锤。 那么如何解释他上次去库赞宅邸见她时,她那O型腿和颤颤巍巍的步伐自己手中的拐杖呢? 难道那两人一直都是精神恋爱?还是说他们根本没有自己想象得那般情深似海? 为什么被吻一下唇角,仅仅是唇角,这小家伙就成这样了啊! 他又不是摄魂的怪物! 您的好友萨卡优雅.矜持.高贵斯基风中凌乱了。 如若希萝此刻在他怀里左右挣扎,他说不准会强了她。 如若希萝此刻羞得满脸通红,他说不准会强了她。 如若希萝此刻气得飞起破口大骂,他说不准会强了她。 如若...... 好吧,其实有一百种“如若”的情况都会让萨卡斯基难以自控,然而希萝现在的反应却完美避开了所有会导致【强/上】的选项。 试问谁会想强/暴一具“死尸”呢?这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如是想着,某斯基那生机勃勃的旺盛欲望登时颓了下去。 也就是传说中的——软了。 放开怀中的小家伙,萨卡斯基只觉得头部一阵剧痛,他当即转身走回灯下,挫败地坐进沙发,毫不迟疑地按响了呼叫直属兵的铃。 几秒后,丘比应声而入。 只是她在甫一进来后看到希萝像具木乃伊似的靠在墙上,还附加一脸生无可恋时,再怎么严肃的扑克脸上也露出了惊讶。 “这是...” 丘比舌头打结,她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此时书房里的气氛真是太诡异了! 还有,喂,自家大将那一脸“不孕不育”版颓废是为毛啊!难不成刚才发生的什么事情让他真的产生了性/功能障碍? 马林梵多好像没有主治雄风不振的男科医院啊怎么办! 这让她还要如何把给他征婚的大业进行下去啊啊啊啊! 这边丘比内心正天崩地裂,那边的希萝却回魂似的眼睫毛动了动。 啊...刚才是背过气去了吗? 啊...刚才为什么眼前惨白一片? 咦?(眼睛看向左边)房间内有异形生物闯入? 咦?(眼睛看向右边)那边的门被打开了? 那是......安全通道! 希萝“叮”地一声如机器重启似的双眼放光站得笔直,其状可怖,如同诈尸! 随即她机械地挥舞起四肢,做出标准起跑姿势,随即—— 唰! 风驰电掣,速度与激情! 一眨眼的功夫,希萝就从门口消失了踪影...... 萨卡斯基伸出‘尔康手’悬在空中做挽留状,但显然女孩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他抬手的速度。 丘比目瞪口呆,这这这这两位仙人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她看着希萝绝尘而去的背影、再看着身后的自家大将,竟是想到了一个词叫做【始乱终弃】? “老板,这...”丘比艰涩地吞口唾沫,脸色如土,难不成刚才自家大将又强/奸/未遂? 此刻的后者将自己全身都陷入沙发中,就像是脊柱被抽走似的萎靡。 “下次你们的军营运动会......给她报个100米跨栏。”萨卡斯基黑着脸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丘比闻言眼角和嘴角同步抽搐,他这是打击太大伤了脑子吗? 然而萨卡斯基又补充道:“紧急联系波鲁萨利诺,就说她提前‘返航’。” “是!” --------------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即使再小的帆也能远航! 您的好友羽泉.动力火车.黑眼豆豆.希萝同志成功地一溜烟跑出整个后山区,顺着来时的路马不停蹄地跑回了新闻部。 待她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新闻部大门口时,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无意识地跑到了这里。 不是库赞的宅邸,不是卡普的办公室,不是食堂,不是港口。 而是马林梵多新闻部。 靠在新闻部熟悉的大门口,希萝像醉汉一样将跑得火热的脸和前胸通通贴在冰凉的石柱上,试图降温。 不一会儿,她把嘴也贴在了上面,尤其是刚才的那处唇角。 果不其然,我还是热爱你呐,新闻部。 -----库赞办公室----- “什么!”库赞拿着电话虫从沙发上猛地站起:“希萝提前返航了?她在哪里!” “呦别激动啊我亲切的同事,”波鲁萨利诺的声音从库赞手上那只挑着眉还带着蜜汁微笑的电话虫嘴里发出:“你的小女孩先行一步随先遣部队回去了哦,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岛上,你在这大呼小叫还不如赶紧去找找,省得又跑了呦~” 说着,波鲁萨利诺在那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胡子拉碴的库赞睁着带着浓厚黑眼圈的双眼瞪着电话虫,僵了良久,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扔掉它。 连弯路都懒得绕,他一跃而起直接从桌子上翻了出去,冲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挥出无数冰剑,在厚重木门的轰然碎裂中迎着碎片狂奔而出。 两个傻子,连行动的方式都一样。 明明可以省力的使用海军六式,却偏偏选择了奔跑。 嗯,恐怕脑子里也只记得奔跑。 然而,当库赞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宅邸、扬声大呼着希萝的名字一把推开门时,只见眼前赫然出现一只呃土黄色的......吉娃娃? 刚刚被丘比交到波鲁萨利诺派来的人手里、又被人飞速带来交到莫莉手里的吉娃娃狗子本在院子里自来熟地愉快溜达着,哪知大门被突然打开还有人喊着它熟悉的‘希萝’二字时,它下意识地撒欢跑了过去。 于是乎—— 库赞下巴砸地:“希萝,小东西,你...你你你怎么...” “汪?”吉娃娃狗子叫了一声,恰巧带了那么点迷之疑问语调。 夭寿啦! 库赞抱着脑袋狂退数十步,见鬼似的大喊:“你你你变成了吉娃娃!” 狗子被眼前这高出天际的陌生人类吓了一大跳,登时加强戒备狂吠不止。 男人扑上前去一把将狗子抱住塞进自己怀里:“别骂了,你能回来我就很高兴。” “老师!” 随着清甜中带了点沙哑的女声响起,带着黑眼圈的莫莉如同鬼魅般从不远处的窗口探出头来,脸上有着看不下去的不耐烦:“那就是一只普通的狗。” “纳尼?”库赞闻言,低头看着咬着自己胳膊凶神恶煞的狗子:“你说它不是...” “嗯。”莫莉冷静道:“这只狗是刚才黄猿军先遣部队派人抱来的,说它是希萝在旅途中捡到的。” 莫莉看着库赞的囧样有点想笑,同时她心里也终于有了‘石头落地’的踏实感。 话说她听波鲁萨利诺说,这七天以来库赞一直都在办公室和衣而睡,似乎是为了准备随时接到希萝回来的消息,从而可以第一时间去见她。 而她这一周来也真的没有睡好,每晚她都翻来覆去地思考着希萝的出走一定也有自己的原因。 眼下,莫莉看着大门口库赞绝尘而去的背影,想起刚才看见的对方那凌乱爆炸头、憔悴疲惫的脸、重如熊猫的黑眼圈,终于长舒一口气。 希萝回来就好,她今晚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新闻部门口。 库赞微喘着气停住脚步,呼出的气息在近日微冷的夜风中竟是能看得出白白的水蒸气模样。 此时此刻在他的不远处,约莫5米的地方,大门口边的柱子下,坐着个女孩。 她靠着柱子,红红的头发扎成他熟悉的双马尾型,有些微凌乱。 衣着单薄的她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使人看不见神情。 库赞前进半步,带着欣喜的表情张口。 奇怪,一句“希萝”就在嘴边,半晌却又迟迟说不出来。 那么“嗨”呢?那么“你好”呢?或者“晚上好”呢? 库赞抓耳挠腮,觉得哪句都不妥。 纠结几秒,他选择还是先靠近她吧。 长腿一迈,他走近她,蹲在她身前。 伸出食指,他轻轻地、轻轻地用指腹点了点她的后脑勺。 没有动静。 他再点。 依然没有动静。 于是他再点—— “老娘又不是摩尔斯电码机,戳个鬼哇发电报啊你!!” 一声爆吼伴随着希萝突然抬起的脸,以及狰狞的神情。 库赞伸出去的手停在原地,这小东西按理说应该是察觉到他的接近,应该也知道来人是他,可是她不仅没有扑进自己的怀里,更是没有笑脸相迎。 这是怎样一种发展剧情? 她就这么不想回来? 她就这么不想理他? 新闻部的吸引力比他还要大?竟然一回来不先回宅子,反倒在这里用这种沮丧的姿势坐着? 心里各种纷繁的想法加上希萝的这种反应,只要是个人都会想到别的负面情绪上去。 就算是库赞,此刻面临这样的突变,也瞬间不悦了。 他干等了她一周; 他守了波鲁萨利诺的专线电话虫一周; 他不洗脸了一周; 他没刮胡子一周...... 好啊,真好。 没想到这漫长的一周后,等来的第一句竟是这样的话? 等来的第一个表情竟是这样的表情? 库赞本就布满血丝的双眼再次覆上一层鲜红。 心里有什么情绪迅速升了起来,暂时他还不知道那叫做【狂躁】。 不过他知道自己很愤怒。 于是—— 没有言语反击, 没有大动干戈, 没有争吵, 没有纠缠, 库赞一把将希萝扛上肩膀,运用海军六式迅速回了宅邸。 并在莫莉的呼喊声和狗子的狂叫声中,一把将她扔进了漆黑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