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好久不见。” 这是个曾经被称为“武士之国”的国家。现如今,腰间挂刀的武士行走在街上已实为少见,大部分人都已放下剑,舍弃身份,从而成为一个普通人。但是,也有一小部人不愿放下象征武士身份的剑,他们怀抱着自己的信念,仍然努力坚持着为了他们理想中的国家在奋斗。 这类人,我们称之为——攘夷志士。 当然,攘夷志士们平常还是会化装成各式各样的普通人,藏匿在人群之间,除了可以躲避幕府的追捕以外,也能借机实施攘夷行动。为此,他们可能会扮成玩偶、艺伎、海盗船长、服务生…… 啰里啰嗦描述这么多,也是为了解释当仁希在商场入口处,看到桂装成一只随风起舞的气球人时,竟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啊,小希,好久不见。抱歉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停下来,这是为了给攘夷事业筹集资金。”桂一边作波浪状摇摆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对仁希说道。 这时,旁边的伊丽莎白默默地举起一块白板,上面写着“桂先生,别找借口了,明明是你把商场的气球人戳破了,没钱赔偿才以身抵债的吧。” 仁希紧紧盯着他看了几秒后,轻声问道,“桂,这个可以赚钱吗?” “哈?” “那家伙最近越来越爱念叨了,只会说我偷懒吃白食,生活作息不规律。今天他还把最后一瓶草莓牛奶喝完也不补货了,一气之下我才决定出来散散步。” 仁希面无表情地抱怨一番。说起来,这大概是以前养成的习惯,每次在银时和高杉那里受了欺负,她就会忍不住找桂告状。 “确实,身为武士怎么能一直吃那些又甜又软的东西呢,看来那家伙已经彻底醒悟,不再自甘堕落了啊。”说到这,桂停止了舞动,脸上透露出格外认可的表情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我就只能换个地方了。” 说完,仁希抬腿就准备走,谁知却被桂一把拉住,睁着一双诚挚的眼睛将脸凑到她跟前,无比认真地说道,“小希,我们攘夷志士的队伍欢迎你的加入。” 仁希就这样成为了攘夷志士。虽然她压根不懂那是做什么的,也不想懂,不过,桂承诺了只要她加入,每天都有草莓牛奶喝。抱着有奶便是娘的心态,仁希同意了,反正她唯一会的就是杀人,假如桂需要,她随时都乐意效劳。 “喂,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加入的伙伴——小希。” 五十平方的房间里,聚集了一群自称“攘夷志士”的男人。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根意大利肠口味的美味棒,互相之间似乎正在激烈探讨着什么。听到桂的声音,大家伙齐刷刷地转头,将视线聚焦在新人仁希身上。 “女人?”人群中有人提出了疑问,“桂先生,这位是您妹妹吗?跟您长得好像啊。” 桂也跟着看向仁希,仔细端详了几秒后,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啊。” 仁希迎着他们探寻的目光,丝毫也不觉得别扭,只是静静地喝着草莓牛奶。要说她跟桂最像的地方,应该就是那头及腰的墨色长发了吧。说起来,也很久没有剪过头发了,她想着等会没事的时候就用小太刀把它割掉一截吧。 过了一会儿,大家对于仁希身份的好奇总算停止了,接下来就该进行每次活动的例行事务——互相交换情报。 “有消息说阿通要在江户开演唱会了啊。” “真的假的?” “不会错的,如果不是之前传绯闻,早就要开了的。” …… 这样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句“突击检查”的怒吼声,房间的拉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真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悟。 “切,又来了。” 桂不满地撇撇嘴,不慌不忙地冲怀里掏出一根玉米浓汤口味的美味棒,对着他们的方向扔了过去。只听见“嘭——”地一声,房间里顿时被黄色的烟雾充满,桂趁机拉着仁希从窗户跳出,其他的攘夷志士也纷纷跟着后面,四散而逃。 桂带着仁希接连翻过好几个屋顶,可身后的真选组队员就像咬住了他们的尾巴似的,穷追不舍。桂回过头才发现,除了真选组的人,还有一个人也跟在他们身后。 “喂,我记得你是最近加入的人吧,叫……叫什么来着?”桂一边跑,一边大声问道。 “是,桂先生。” 后面的这个人如此答道。 这是什么?他到底是叫“是”还是叫“桂先生”啊?又或者叫“是桂先生”?不对不对不对,“桂先生”应该是叫自己,那他就是叫“是”了,没错,肯定是叫“是”。如此这般在脑中确认一番后,桂仍是含含糊糊地叫了一声,“那个,阿是啊。” “桂先生,您放心,这里就交给我吧。从现在起,除非我死了,否则任何人都休想追过去。”“阿是”大声说道。 “什么交给你啊?你在说什么啊?” 桂忍不住回头看向他,只见“阿是”一副“舍身取义”的样子,平举着剑挡在真选组那伙人的面前,所以,他刚刚是听到了什么啊! “要帮忙吗?”仁希淡淡地问一句,现在才扔掉草莓牛奶的盒子。 随着盒子的落地,桂冲过去的同时抬起一脚,用力地对着“阿是”踹了过去。于是,在众人的视线里,“阿是”化作一个滚球笔直地从屋顶坠落下去。 “你这家伙,不管你是叫‘阿四’,还是叫‘阿是’,才刚加入的人连一丁点的贡献都没有就想着去死了吗?你也太小看攘夷了吧,这种情况下就给我乖乖逃命,有多快跑多快啊白痴。” 桂一边大喊着,一边随手打倒几个试图将他抓住的人。然而,真选组围攻过来越来越多,渐渐地以他为圆心围成了一个圆,桂面对着眼前包围住自己的剑尖,只得缴械投降。 “阿是”滚落进胡同后,原本还想再爬回去帮忙,一只脚刚踏上墙角的垃圾桶盖上,就被人叫住了,“喂,别费力气了。” “阿是”扭过头,以一种不上不下的姿势看着她,“但是,桂先生要被抓走了。” 仁希正靠墙站在旁边的岔口处,轻轻瞥了他一眼,略带鄙夷的笑说道,“你去又救不了他。” 这话确实是事实,正因如此才格外扎人。“阿是”一时间只能待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脑子里除了“要救桂先生”也没有想过预选方案。 “走吧。” 彼时,仁希用一如既往的平静语调说了一声,然后转身朝另一条巷子走去,“阿是”像是得到赦免一般立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