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仁希第二次来监狱。毫无疑问,这次是来探望桂的。不过,她可不是光明正大进来的,毕竟桂是攘夷分子,来给他探监的话也会归为同伙逮捕的吧。 “那孩子最近好像很沮丧呢。” 仁希背靠着牢房木门,事不关己地提醒道。 那孩子指的是“阿是”。自从桂被真选组抓捕入狱之后,“阿是”就一直垂头丧脑的,似乎是把桂的入狱都怪在了自己身上,整日为此而感到自责。 “不知道怎么居然跟激进派的人联系上了。” 仁希转过身看着桂,像个粽子似的五花大绑着,如果做攘夷志士是这个样子,那她得慎重考虑是否要重新寻找另外能提供草莓牛奶的人了。 这时,一直跪坐在监狱中央,貌似在闭目养神的桂突地睁开双眼,“哦——小希,看来你有成为攘夷志士的潜力啊。” “这两天又不断在真选组屯所附近徘徊,他到底想做什么呢?”仁希貌似淡然地问道。 “好了,小希,先来帮我解开绳子。” 桂三两下爬到牢房木门跟前,背过身将绳结过去,示意仁希快点解开它。后者却不为所动,两人愣愣地对视了几秒,仁希转身消失在监牢内,只留下某人的一声哀嚎,“小希——” “阿是”已经接连好几天都在真选组附近转悠了。他在观察一个人,真选组局长——近藤勇。他要想办法调查到近藤的行程以及出行规律。几天跟踪下来,他发现,近藤除了公事出门以外,其余的时间他都会去找一个女人,就是那个在酒屋里陪酒的女人,好像是叫志村妙。 原本还以为是近藤的女人呢,毕竟身为警察局局长,就算在外面养几个女人也不奇怪的吧。但是,真相却让人跌破眼镜,那个堂堂真选组局长不但没有养女人,连追女人都追不到。每天只会偷偷跟在那个女人身后,躲在角落里暗自偷窥,简直就是个跟踪狂啊。“阿是”蹑手蹑脚地跟在近藤身后,对他那样的行为表示出深深的鄙夷。 “喂,跟踪狂。” 仁希坐在道路边的墙头上,随口一呼。躲在电线杆后边的近藤条件反射似的跳了出来,一边左顾右盼,一边辩驳道,“谁是跟踪狂?说谁呢?跟踪狂在哪?” 前面的阿妙听到声音慢慢回头,近藤顿时觉得小命难保。阿妙的眼神里已经射出了杀人的光线,果然,她一个箭步走向前,对准近藤的脸飞起一脚,人瞬间消失在视线中。过后,阿妙又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心情顺畅地往自家道场走。 “阿是”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向仁希,“仁希小姐,您,刚刚,是在叫我吗?” “嗯。”仁希点点头。 “哈,哈哈。”“阿是”干笑两声,心中泛起了一丝对近藤局长的同情,另外,也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感到担忧。 “你真打算这么做?” 仁希从墙头一跃而下,表情淡漠地问道。 “啊?”“阿是”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她指的是那件事之后,回答道,“嗯,为了桂先生,为了组织,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会死的哦。” “为攘夷事业付出生命那是我的荣幸。” 仁希双手环抱在胸前,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我指的是你会被桂打死。看来你完全没明白他被捕之前跟你说的话。要那么想做的话就随你的便吧。” 说完,也不管对方如何反应,人就自顾自的走了。“阿是”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仁希小姐虽然看上去很孤傲的样子,但也有让人出乎意料的和善之处呢。 “阿是”要做的那件事是绑架志村妙,利用近藤勋对她的迷恋,以此来要挟他放出桂。只是,在看到阿妙的身手之后,他略微有些犹豫。 这个小小的犹豫并不会影响到他的决心。几天后,“阿是”躲藏在阿妙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用一支麻醉药,顺利地将昏迷的阿妙捆到了港口的仓库里,同时,另外让人给近藤送去了一封信。 “喂,阿妙小姐,阿妙小姐你在这里吗?” 喊话的是近藤。“阿是”从仓库角落的货物堆中微微探头,视线环顾四周,空旷的仓库中央,近藤只身一人站在那里。不愧是真选组局长,竟然真的按照约定一个人前来。“阿是”不由得感到心生敬意,他斜眼撇了撇昏睡在一旁的阿妙,虽然为自己的做法感到不耻,但那也是没办法的吧。 “喂,我既然已经来了,你们就该遵照信上写的放了阿妙吧。” 见半天没人回应,近藤心急如焚地又喊了一声。 是时候该露面了。如此想着“阿是”便准备从货物堆后面走出去,突然,“砰”地一声枪响,子弹瞬间对穿了近藤肩膀,其闷哼一声骤然跌倒。 “阿是”惊愕地看向射击点,那个端着狙&击&枪趴在高处的人怎么,似乎,好像是仁希小姐?旁边还站着一个威猛高大的男人,“阿是”认识那个人,他叫武田雄义,是激进派的首领,说起来这个计划也是他向“阿是”献的计。 “谁让你开枪了!你是白痴吗?我不是吩咐过你要等真选组来了再开枪吗?” 此时的武田正对着仁希暴跳如雷,一边吼一边渐渐有了疑惑,这个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生?以前组里有过这么娇小的人物吗? “我没玩这个,想先试试看射的准不准。”仁希边说边拨弄着手中的狙&击&枪,随即像是为了调准瞄准镜,又把枪口对准了武田。 “停停停,别把枪口对着我啊。” 武田被吓得一哆嗦。几乎是同时,另一个声音在武田对面的货架后面响起“女孩子不要说‘射不射’这样粗俗的话啊!” 在场的几人循声望去,竟然是桂! “阿是”惊喜得想要跑过去,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人一左一右按住了肩膀。 “桂小太郎,没想到你出狱了啊。”武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 “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关得住我。倒是你,暗杀真选组局长,这次被抓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吧。” “啊?你在说什么啊?开枪的明明是这个小个子啊,这是你们的人吧?我们这可没有这种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啊!”武田边说着边转身跳向“阿是”的方向,趁着仁希还没反应过来拿枪头瞄准他时,迅速将“阿是”抓到跟前当做挡箭牌。 “你这混蛋——”桂焦急地喊道。 “桂,我们都是以攘夷为目标,你却三番五次破坏我们的好事。这次,幸亏有你的这个好成员的帮助,我已经用他的名义向你们那边发出了求救信,另外也通知了真选组,等他们来看到是你们杀了他们的局长,一定会对你们做出清剿,到时候我便只需坐收渔翁之利。”说着说着,武田渐渐笑了起来,他即将看到桂落败的样子,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情。 桂冷冷地看着他,“你们做的事也算是攘夷志士吗?不过是一群肆意妄为,只会用无辜的人做盾牌的胆小鬼罢了。” 话音未落,周围又陆陆续续站出二十多个人,武田呵呵笑了起来,“桂,还有那个拿□□的小弱苗,你们最好不要乱动,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被你们绑过的女人呢。” “阿是”被钳制住无法行动,只得大喊一声,“桂先生,仁希小姐,不要管我,快开枪”。都是他的错,是他听信了武田的蛊惑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所以,不要管他了啊,如果死可以赎罪的话,他愿意现在就死。 “砰——”清脆地一声枪响在仓库中回荡,在众人都没有料想得到的情况下,“阿是”应声倒地。桂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转头冲着仁希怒吼道,“你这混蛋,谁让你开枪的啊!” “他自己说的。”仁希的态度从容地说道。 武田这派的人也被惊住了,片刻之后,仓库里响起了议论声—— “喂喂,不是说他们那边是攘夷中的温和派吗?怎么连自己人都杀啊?” “是啊是啊,开枪毫不犹豫呢,真是狠心啊!” “我看,要不还是劝老大撤吧,这种人不好惹啊!”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渐渐有人心生退意。恰巧此时,仓库门被“哐——”地一声踹开,有人站在门口大喊道,“突击检查!” 真选组来了?武田派的人心里一惊。视线整齐地望过去,门口处好像只站了一个人,那是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银白色卷毛的武士。 “啊,不好意思啊各位,真选组路上堵车了要晚点到,我是过来找一个人的,你们继续。”银时一边说一边掏着耳朵往里面走。 “银时。”桂欣慰地看向他,果然是好朋友,告诉他有难就来了。 “哦,假发,那个女人在哪?”银时懒洋洋地问道。 “不是假发是桂。”桂边反驳边指向高处趴着的仁希。 银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视线锁定目标后,三两下就跑到对方身边。一把将仁希提到自个儿跟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家伙,你是正处于中二病未成年小鬼吗?离家出走就算了,居然还给我跑去参加攘夷,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被警察找上门,问东问西的烦死了。真想用这把枪在你脑袋上开个洞,让你体会一下我被他们盘问时的心情啊。” 银时的生气也是情有可原。之前,仁希离家出走以后,当天冲田就找上门,说是在攘夷现场看到了住在他家的女人,怀疑他窝藏疑犯,愣是以“协助调查”为由请去了警察局,整整拷问了好几个小时才放了他,虽然这中间应该也包含了冲田那小子报复的成分,但罪魁祸首还是这个女人。接下来的麻烦事也是不少,为了不让仁希在现场被真选组逮个正着,只好让神乐和新八在半路想办法先拖延时间,让他有机会把这个女人带离这里,毕竟如果她被认定为攘夷志士,那自己岂不就成收留罪犯了。 这大概是武田见过最混乱的场面了。眼见着那个银发武士训完那个小个子,立刻又朝自己这边跳了过来,指着昏睡的阿妙说道,“喂,我说你们啊,赶紧把那个女人给我带回去,不然等她醒过来可就是世界末日了哦。” 武田抽了抽嘴角,抬起手用力挥出拳头的同时,忍不住怒吼道,“你们这些人别太瞧不起人啊!” 银时轻松将他的拳头一把握住,冷笑道,“你知不知道给别人添了多大麻烦啊!” 语毕,直接狠狠地用头朝着对方的鼻子撞了上去,武田闷哼一声,留着鼻血瘫软在地。他的手下们见状纷纷拔刀准备作战,周围适时响起一阵脚步声,是收到求救信后匆匆赶过来的攘夷志士们。瞬间,武田派的人被包围起来。 离阿妙最近的武田的手下见此情形,为求自保连忙抓过阿妙挡在自己身前,结果运气不佳,麻醉药的药效已过,阿妙渐渐清醒过来,阴着脸环顾四周,原本打算上前搭救的银时都赶紧后退一步,只听见“啊——”地一声惨叫,那人大概命已休已。 仁希独自走到“阿是”身边,从他肩上拔出一根针管,又从口袋里拿出草莓牛奶,对着他的鼻子浇了下去。“阿是”被呛醒,清醒过后才问道,“我没死?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只是镇定剂。你没死,那个局长也没事。”仁希特意在他眼前扬了扬手中的小针管。 “阿是”总算明白了,他看了看四周,已经都是自己的同伴了。可是,他没脸面对他们。“阿是”低着头站起身,想要趁乱逃离这里。 “你想要去哪?”桂突然出现在身边。 “桂先生,我……”“阿是”有些不知所措。 “才刚加入的人连一丁点的贡献都没有就想脱队了吗?哦,不对,你这次可是立了功啊,消灭了这些毁坏攘夷志士之名的人。但是,不要因为这点功劳就得意忘形啊!‘阿是’”桂一本正经的呵斥道。 “阿是”有些泪目,哽咽地说,“是,桂先生,我叫阿强啊。” 那天,真选组赶到的时候,现场有一群被捆绑成团的恐怖分子,以及躺在恐怖分子中间睡着的真选组局长——近藤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