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谢长柳紧紧相拥,胸膛贴在一处,两颗跳动的心,有着相同的频率,昭示着这不可忽视的炽热。
谢长柳强忍着泪意,他抱着秦煦,如此近的距离,他似要汲取完他的气息,填补自己这几年来所受的委屈。
距离上一次的拥抱,已经过去好些年了,久到,他以为,再也不会有这一天了。所幸,还是在的,还是有的,上天还会眷顾着他,秦煦还在……他只是忘记了自己,可没关系,只要是他,只要他还在,就好。
情绪逐渐平复,他把胳膊抽回来,这时候面对秦煦,他还能感受到那记浅吻在自己的额头,久久不散的湿热。
而离开这个深拥,似乎也很容易。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谢长柳连头都没抬。
他抓住秦煦的手放在自己面前,若无其事的继续开锁。
秦煦看着谢长柳情绪的收放自如,而自己却不能如他一般,那记吻,那个拥抱,久久萦绕在他心头,很难消散。
谢长柳这会太镇定自若了,好似方才也不是他在情难自抑。
他觉得别扭,有了这次的事件,他与谢长柳再难如以往那般坦诚相见了。
“还没解开,你别动。”似乎是发觉了秦煦想要逃离的动作,他强硬的制住秦煦,直到给他解开锁扣。
“嗯。”秦煦应了一声,整个发声都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他看着面色有些微红的人,甫一开口,恰逢谢长柳也出声。
“你为什么要……”
“你是不是……”
好巧不巧,彼时,异口同声。谁的话都没有说完,谁都在让对方先说下去,可谁都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长柳开了锁,抬头看着他,闭了嘴,秦煦看着他,也闭了嘴,四目相交,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后,谁都没有说出那句没说完的话,谁也不知道对方那未完的话是什么。
锁开了。
而他们要走了。
收回那些意味不明的心思,两个人开始了正事,这会解了锁,行走自如,如果遇不上难缠的人,越狱倒也不是难事。
似乎把他们关到这里后就没有再管过他们,不仅没有提审,甚至连个看管的人都没有。直至出了牢狱,都没碰见个衙役。还是外面守着两个带刀的衙役,却在天日里,倚靠着石柱昏昏欲睡。
虽然不知这王氏打的什么主意,把他们关起来又不审问,连个面都没有露,意欲何为?不过,他们现在是要尽快逃出去的。
趁着他们不备,谢长柳与秦煦成功的逃出了那座困不住他们的牢狱。
会陵城下,依旧守的森严,还有百姓有要出城之意,徘徊着走过去同门口的士兵说了几句话后就悻悻而归。看来,这门还不容易出。
秦煦与谢长柳站在不远处的酒楼回廊上,放眼望去,城门内外皆在他们的视线之内。看着这森严的城门,思量着该如何出去。
身处嘈杂之中,身后行人来往挤搡,也察觉不出他们所望之处实则别有用心。
会陵守得太严,也没到所说的开关之日,若是强行出关不太现实,而城楼太高,纵然他们轻功了得,可面对着整齐陡峭的城墙也是徒劳无功。况且,他不认为以如今自己的状况还能有那个本事跃得上去。如果是秦煦……对于秦煦真正的身手,他并不可知,秦煦向来在人前都保留了三分实力,至今,自己都没有看穿秦煦真正的实力,也不晓得是他,能不能上的去。
而如今是耽搁不得了,也不知广南王一行走到了哪里,若是赶去迟了,就追不回了。
就在他们束手无策之时,就看见门口的士兵们统统变了队形,然后下了门栓。
“开门!”一阵高喝后,门被两边推开,外面走进来一支队伍,前后都是身穿盔甲的军士,中间围着一顶翠色篷布马车,左右仆从无数,阵仗瞧着大,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闭关令下还能进出自如。
“不是闭关三日么?怎么还能有人出入?”他这话是问的旁人。实在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不避讳闭关令,随意进出。
与他们一道凭栏而望的人大有人在,不过望的什么就各不相同了。
所谓站的高看的远,也是这间酒楼的妙处。
有人知晓缘由的就给他解了惑。
“那是城主家眷,自然可以来去自如,这闭关令对我们老百姓有用,可用不到他们自个儿身上。”
“听说城主千金这几日日日都出城上香,该是她吧。”
“是她,看那排场,城主大人最是宝贝这位掌上明珠了。”
一提及来,众说纷纭,却让谢长柳得了个最关键的信息。
城主家眷?谢长柳咬着舌尖,有了主意。
既然有人能自由进出会陵,倒也是个机遇。
“你觉着……”他扭过头去要与秦煦商议却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而自己的回头,就与他的目光好巧不巧的遇上。
他的眼神里带着他看不懂的东西,在对上他的那一刻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瞧什么?”目光交汇,他的眼神太过清明而秦煦却躲闪了。
秦煦闪烁着收回目光,不禁不答反问:
“你说什么?”
谢长柳挑眉,他抓着阑干,心里逐渐明了。
他猜到了,或许自今日后,他与秦煦之间会有所不同了。
他忍着上扬的嘴角,试图把话题转回正轨。
“想到办法了?”
他们可不能在这等着时间开城门,再等下去,人广南王都抵达汴京了,那时再赶去就没什么意义了。
“嗯。”秦煦应了一声,只是应得模棱两可的,究竟是想没想到?还是根本不在一个话题上?谢长柳也没有多问,而是思索着该如何借助城主府的人出城。
夜里,他同秦煦一同潜入了城主府。
按着一般府院的规制,女眷住所偏后院,一般是东西厢房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