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招赘,也没个年轻哥儿在外面晃荡的,通常多是往堂屋送上一碗茶水,让男方家里借机相看一下样貌体态,是否康健,有没有残疾。
姑娘或是哥儿便会含羞带怯退到屋子里,不到男方走绝不出来,要的就是一个矜持自重。
这榆哥儿在灶房门口不停走动,不合规矩,也有些失礼。
“他婶子,往后可不能叫榆哥儿了,我娘说了,榆哥儿招赘,往后就是一家之主,要叫他阿榆,和我家阿雁一样,以后二房一脉就由他当家做主,传承下去了。”
徐红知道柳榆有几分犟性子,生怕柳榆不耐烦林氏的唠叨,给人甩脸子,人家过来帮忙,就是多嘴也是一番好意,徐红生怕场面弄僵,到时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婆婆怪罪。
哪知她话音刚落,柳榆却是一笑,并不把林氏的话放在心上,只道:“多谢婶子提醒。”
饭菜一道道做好,柳繁三人把红茶碗撤下,又摆上碗筷,堂屋内的几人一番退让后,又重新落座。
柳福生和柳家的两位族亲长辈坐在北面东面的上席,村长一起坐东面的席位。
柳茂林和柳茂根坐在西面的席位,柳茂叶和长生坐在南面的下席。
柳繁留下端茶送菜,柳雁被徐红打发回去做饭,家里还有甜玉和两个孩子,横竖这儿也用不到这许多人,烧火有婆婆年氏。
柳雁也在自家堂弟的亲事上露过脸了,留这许多人着实没必要。
堂屋内又坐不下,在灶房待几个汉子不够拌脚的。
“我等放过鞭炮再走。”柳雁嘿嘿一笑,便去阿爷阿奶屋里拿鞭炮。
放鞭炮的时候主家会发糖,他到时也能拿几颗饴糖给绿丫和棋哥儿甜甜嘴。
篱笆院门外,一群孩子们已经等着捡炮仗分糖果,正探头探脑往院里看,一眼看到柳雁拿出盘鞭炮出来,顿时兴奋的蹦跳拍手。
鞭炮响第一声时,柳繁端着一大瓷盘的红烧鸡块走向堂屋。
柳榆把几包饴糖拆开装进小竹簸箕里,在柳雁把炮捻子点着后,便开始给孩子们分糖,三四岁的小娃儿由大一些的孩子们带着,个个伸手冲柳榆笑的开心。
婚事讲究的是成双成对,柳榆一人两颗分完后,孩子们说上一两句吉祥话,便一哄而散,开开心心的跑走了。
“小叔叔,能再给我一颗吗。”
柳榆看向说话的孩子,才发现这个留到最后没走的竟是狗蛋。
柳山正在灶房前的板凳上坐着,听到有孩子要糖,便抬头看过来,发现是狗蛋,忙起身过来,狗蛋闹出的事后面他也听老娘提过。
生怕这小子讨不到糖当场撒泼哭闹,大喜的日子为免不痛快,柳山便一把扯住狗蛋的胳膊,就要带他回家。
“给,这是你的。”柳榆数出六块饴糖,递到狗蛋不知道在哪弄的黑乎乎的手上。
“看你这爪子脏的,我给你拿着吧。”柳山一把接过饴糖,放进自己的随身荷包里。
柳榆又数出两份,递给柳雁:“这是给绿丫和棋哥儿的。”
柳雁拿出一只绣着大雁的荷包,笑眯眯把饴糖都装进去:“成,我这便回了。”
说完又意味深长看一眼柳山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