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从鲜哥儿被救到现在,不过短短十来日时间,这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却也不长。
短到柳山脸上的伤都没好全,眼角尚还残留着青色印痕。
长到何鲜已经对柳山情愫暗生,两人已经暗戳戳互诉衷肠?
也不知他三哥知不知道何鲜的这一番情思,柳榆心内发愁,也不知说些什么。
两人静悄悄坐着,神思都不知跑到哪儿了。
堂屋里,年氏和任氏说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两个人各自炫耀着自家的得意哥夫婿,暗打擂台。
天着实不早,任氏见年氏再一次剪亮灯芯,便唤屋里的鲜哥儿起身回家,原本陪客的柳福生早已回屋躺下。
这些妇人娘们儿的话题,他一个老头子也搭不上话。
见何鲜起身告辞,鬼使神差之下,柳榆突道:“我今日仿佛在谁身上也见到这样的绣图,又是山又是羊的,这一天忙的鬼撵脚一样,实在想不起来了。”
昏暗灯光下,原本强打精神的何鲜眼睛倏地亮起,唇间仿佛漾出一丝笑,面上露出一副既喜且悲的神色,继续神色略略怔住,眼睛很快蓄了一层水色。
握着帕子压了压眼睛,声音低哑:“突地有些困了,我这便回家了,闲时再寻你说话。”
送走何鲜和任氏,柳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何鲜的心思已经能肯定,只是他三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知呢,还是不知呢。
乱七八糟的想的没个头绪,最后决定明儿若是看见三哥就问个清楚,看看三哥是怎么个想法,抱着这样的念头,柳榆方才缓缓睡去。
哪知一连好几日柳榆都没见到柳山,平常不管是柳繁还是柳雁,亦或是柳山,隔三差五总会来老宅一趟,看看有没有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
老宅唯有上了年纪的柳福生和年氏,柳榆再能干,在他们心里那也是个哥儿,家里没有顶门立户的汉子,如今虽有一个长生,长生却是腿伤未愈,有事也不得用。
赵郎中都上门一趟给长生复诊,村长也遣大媳妇罗氏送来成婚的吉日,柳繁和柳山都上门好几次,柳榆至始至终没有见过柳山。
“大哥,三哥最近忙什么呢,怎么都没见过他,这马上都到十一月底了,也不知他见天的倒腾什么。”
这日午后,柳榆收拾着东次间的瓷器,同上门的柳繁抱怨打探。
“不知呢,天一亮就出门,不到天黑不回来,也不知忙活个什么,问他话也不说,口风紧得很。”
柳繁把柳榆挑出来的瓷器放到一边,想到这些日子家里的活计都落到自个身上,同样抱怨道。
“大哥,你晚上再见到三哥,让他抽空来我家一趟,我有事寻他商量。”
柳榆想了想何鲜成婚的日子近在眼前,再一想柳山最近的反常,心内有些不安,便有些坐不住了。